颜善玥立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根据前世和这人相处的经验来看,只要容祁郑重的和人说什么,接下来他说的话一定会是个重磅炸弹。
容祁瞥了眼颜善玥处变不惊的神情,掀了唇角朗然一笑,慢条斯理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与此无关的事:“玥儿,你知道今天皇兄找我是因为什么吗?”
颜善玥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的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件事上来,心里就给问出这句话的容祁打上了个大大的“傻逼”标签……建熙帝找自己弟弟闲聊消遣这种事,她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是因为什么?
容祁显然也并没有要等她回复的打算,很快便又自问自答的说:“今日皇兄找我,是为给我选妃之事,皇兄给了我诸多贵女的画像和名帖,我钦点了玥儿你给我做王妃。”
果然是个重磅炸弹……不,这根本就是原子/弹级别的,说它是炸弹简直是对它的侮辱。
我钦点了玥儿你给我做王妃……颜善玥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惊诧之下竟连容祁没有“本王”的自称都没发现,彼时她正夹着一箸青菜往嘴边送,听了这话手一个震颤,筷间的细嫩青菜全都洒在了桌子上,这回是真真正正的“失礼”了。
颜善玥努力压抑住抽动的眼角,在青竹的伺候下清理了桌面后,她才深呼一口气抬头看着容祁,忍着怒气用上最后一点耐心假笑着说:“殿下真会说笑,臣女差点都当真了。”
可不就是笑话?她和容祁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实质性接触,她不曾被他吸引,他也不曾对她倾心,所谓的一见钟情听起来更像是个笑话,那夜夜潜入在她看来就是容祁人设崩坏后的程序错乱,无论从哪里看,他们都不可能在一起。
容祁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胳膊撑在桌上,他用合起的折扇抵着下颌扯着唇看着她说:“颜善玥,你什么时候见我和你开过玩笑?”
这是重生后容祁第一次唤她的全名,威力不亚于第一次在夜里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的房中,颜善玥真正意识到,容祁并没有和她开玩笑,从一开始就没有,他说的都是真的。
“青竹,你去翰墨斋给我买块墨,要上好的松香墨。”
青竹觑了眼当前两人间的氛围,没说什么便离开了,颜善玥打发走了青竹,这才收敛了一直挂在嘴边的虚伪假笑,横眉冷目的看向对面好整以暇的男人。
“殿下,我以为那日夜里,我已经和殿下你说的很清楚了。”
“那只是你以为。”对于颜善玥的冷言冷语,容祁丝毫不在意,“本王也早就说过了,玥儿你只会是本王的,若是当初你便接受了这个认知,今日你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殿下要我如何接受?”容祁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颜善玥的爆点,冷面如煞神的她目光锐利如剑,盯着容祁那张清新朗逸的容颜不甘心的问:“殿下你贵为一朝王爷,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便要我接受这样荒唐的认知,殿下难道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从江南回府两个多月,我自问其间从未招惹过殿下……若是我曾在不经意间有任何冒犯了殿下的,我在这里向殿下你陪个不是。”颜善玥站起来走到一边,对着容祁行了个标准的宫礼,而后便就着这姿势继续和男人摊开了说。
“我不知道殿下究竟看中了我哪一点,论容貌才情我比不过靖国公府云大小姐,论诗书礼仪我又不及广成侯府叶二小姐,我不过是月照城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女子,实在不值得殿下对我有任何高看。无论殿下以前是怎样的性情,以后是怎样的品性,我希望殿下不要将我搅进殿下的生活当中,我只想过我自己安安静静的生活,在忠肃侯府,在月照城。”
颜善玥这番话可算得上是推心置腹情真意切,然而她并不知道,无论她用怎样正派的理由拒绝他的刻意亲近,用怎样自谦的言辞来贬低她自己,容祁都不会如她所愿放她离开。
容祁看着眼前一脸正派的气质女孩,恍惚间眼前这人竟和记忆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相重合,一样的气质清冷巧笑倩兮,却总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深深的朝他的心窝捅上一刀。
他明明知道,他最逃不开的就是颜善玥骨子里的那份固执和决然,无论是前世两人心心相印举案齐眉时,还是颜正潇的Yin谋破灭后忠肃侯府一家灭门之时,她可以排除一切万难从千里之外赶到他的身边,也可以在心死之后带着满身坚持义无反顾的远走江南,让他明明看得到,却再不敢伸手拥她在怀中。
这样一个女人,她竟然能简简单单的自称普通?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要过安静的生活?可以。在她嫁入晋王府后,他自会为她撑起一片自由安静的天空。
容祁支着下颌,用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那一声声清脆的击打声,如一道道重鼓敲在颜善玥身上。她知道她对容祁说这话是冒犯,但要她不做任何斗争的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她做不到。
“玥儿,你说错了。”良久,容祁终于停止了敲打折扇,他从桌前站了起来,折扇负于身后一步步踱步到颜善玥面前:“你从来就不普通。无论是江南桃源谷初见时的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