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琇莹是这么觉得的。想当年她刚开始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想要中途放弃。
那拗口的发音,那看起来如扭成一团乱线的文字,实在让人头疼不已。乌雅琇莹甚至都怀疑,蒙语是不是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没有之一!
但是,她坚信,蒙语是她往上爬的一块最重要的敲门砖。为长远计,她头悬梁、锥刺股地坚持下来了。后来,她也确实靠着蒙语收获了丰厚的回报。
只是午夜梦回,忆起当年苦学蒙语的场景时,乌雅琇莹仍是会被惊出一身汗来。苦啊,实在是太苦了。幸好,都过去了,蒙语她已经掌握得很不错了!
她尚且都如此辛苦,更何况出身著姓大族、自小金尊玉贵地养大的佟妃娘娘?
所以,乌雅琇莹觉得清音想学蒙语只是心血来chao,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
清音看着乌雅琇莹用毛笔慢慢地在雪白的宣纸上勾画出二十九个字母,不知怎么地觉得有些亲切:“本宫看着,这蒙语的书写,跟满语颇有些相似之处啊?”
乌雅琇莹笑道:“回娘娘的话,准确地说,该是满语与蒙语相似才对。想当年,太/祖皇帝为方便文书颁布和信件交流,特命噶盖和额尔德尼和两位大人根据蒙语创造了我们满人自己的文字,是为满语。”
清音颔首:“如此说来,两者算是同源了。本宫本就会满语,想来学蒙语亦是不难。”
乌雅琇莹恭维道:“娘娘您那么高贵,那么端庄,那么聪慧,不论学什么都会很快的。蒙语就算再难,只要您花心思学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掌握了。”不过她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乌雅琇莹又笑道:“之前奴才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太皇太后问起您最近在做啥。奴才一时嘴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太皇太后呢。太皇太后听了,不知道有多高兴,直夸您一片孝心可嘉!”
“娘娘,您不会怪奴才一时多嘴吧?奴才想着,这也不是秘密,太皇太后迟早会知道的。早告诉了太皇太后,也好早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乌雅琇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长长的眼睫遮住了她微闪的眸光。她这么做,当然是故意的。
她笃定了清音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她就是要一早就把这事告诉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此刻有多高兴,等日后知晓清音放弃的时候就会有多失望。
清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好事,本宫自是不会怪你。”小样,打什么坏主意当她不知道呢?
乌雅琇莹一脸崇拜地望向清音:“娘娘您肯定会不负太皇太后所望的!”
清音微微一笑,似是无意地问起:“琇莹,当初你学蒙语,用了多长时间?”
乌雅琇莹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颤,面上却是十分镇定:“回娘娘的话,奴才在进宫之前,本不会蒙语。可奴才三生有幸,得苍天垂怜,甫一进宫就被内务府分配到了慈宁宫伺候。”
“奴才想着,能在那么高贵仁慈的太皇太后身边伺候,得是奴才积了几辈子才得来的大福气啊。奴才得惜福!可奴才全身上下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怎么配得上这份福气?”
她扯了扯手中的帕子,笑得有些羞赧:“是以奴才进了慈宁宫后,奋发学习蒙语,学做蒙古点心,想着若能偶尔慰藉太皇太后思乡之情,那就是奴才莫大的荣幸了。”
清音熟练地剔除了乌雅琇莹长长一席话里没营养的部分,归纳出了其中的中心思想:“所以,你学蒙语至今,不过三年之久?”
乌雅琇莹点点头,又补充道:“是的娘娘,奴才确实是三年前开始学的蒙语。可能奴才在语言方面有点天赋吧,学了不到半年,就有所小成。”
“苏嬷嬷说奴才是她所见过的满人里头学蒙语最快的。太皇太后也说了,奴才的蒙语水平就是放在科尔沁,交流书写也是没问题的了。”
说话间,她的双眼亮晶晶的,似是十分兴奋,还有些小得意。不过若是仔细注意看,就能察觉其中还带了几分狡黠和窃喜。
清音轻笑道:“希望本宫也有这个天赋。”遂不再闲话,而是专心学习蒙语。
蒙语难学吗?
不难!一点都不难!
应该说很简单!
清音是这么觉得的。她自接手了佟清音这具身子之后,原身会的各项技能自然也全盘点亮。满语对她来说,就如同母语一般熟悉。
而前面也说了,满语和蒙语系出同源。在清音看来,以满语为母语的人学习蒙语,就像是法国人学习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意大利语、打丁语这些同属拉丁语系的语言一样,相当容易。
说到底,就是字母有些不一样,单词里字母的排列有些不一样,语法有些不一样,发音规则有些不一样嘛。但是总的来说,都差不多啦!
所以,蒙语真的不难啊。清音深以为然。
为此,清间先前因蒙语一事对乌雅琇莹产生的怀疑,如今都开始有些动摇了。
或许乌雅琇莹说的是真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