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在哪儿?”
沈越随手指了指床底下:“床下面。”
周梨当即走过去,掀开床裙,就看见一只竹编匣子,她将匣子拖出来,打开盖一看,里面果然装了厚厚一沓宣纸,面上一张便是梨花图,她捞起一叠来,翻了翻,果然,全是梨花。
周梨鼻子一酸,看着那些宣纸道:“你画这么多一模一样的东西,不会乏腻吗?”
沈越笑了一声:“那不是无聊嘛,还别说,就因为每天画你,我画梨花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年前我才画了一幅雨中梨花图拿去卖,被一个富商看中了,你猜我最后卖了多少银子?六百……”
他话还没说完,脖间突然一紧,一双手臂突然搂住他,身侧陡然贴上一个温软的身子。
沈越一怔,缓缓拉下周梨的手,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眼圈泛着红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周梨说话带着鼻音,冬天就是这样,只要稍微有一点哭的征兆,泪水就会流进鼻腔里,堵住呼吸。
沈越一把将人拉到大腿上坐着:“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周梨伸手抚摸沈越的脸,眼里含着泪意与笑意:“你才学过人,是十里八村唯一的解元,人又长得俊,很多姑娘喜欢你的,所以我喜欢你有什么稀奇?可你会喜欢我就稀奇了,我是个寡妇,当初还大字不认得一个,你说模样吧,就我这样的,甜水镇一抓一大把,你怎么会看上我呢?”
沈越微微蹙眉,佯怒道:“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寡妇怎么了?又不是你想成为寡妇的,不认得字怎么了?你这样聪明,我以后慢慢教你,没准还能把你培养成个女秀才呢。”
听他这样说,周梨暗自开心,只是他还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呢:“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喜欢我!”
沈越想了想,突然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笑道:“兴许是见色起义,我家夫人太好看了。”
周梨捏起香拳砸向他:“哎呀,我这样认真的问你,你就只嬉皮笑脸的回我。”
沈越被她砸得心猿意马,突然握住她乱挥的手腕:“夫人,要不咱们接续昨夜未完成的事怎么样?嗯?”
周梨身子一扭,把头偏向另一侧:“不行,白日宣yIn,岂是君子所为?”
沈越把她的脸掰回来:“我家夫人学识见长啊,还知道‘白日宣yIn’了。”说着,就捧住周梨的脸蛋亲起来。
周梨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谁知沈越非但没放开她,反而加深了吻的力道。
周梨的身子渐渐软下来,慢慢失去挣扎的力气。
蓦然,她只觉得整个人一轻,沈越抱着她站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他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尔后又是一阵抵死相吻。
半晌后,周梨觉得自己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个猛推,将沈越掀到了一边去,又害怕他再度反压过来,赶紧翻身骑了上去。
沈越笑起来:“原来夫人喜欢在上面啊。”
周梨发出一声娇嗔:“去,你那样重,我快被压成烙饼了。”
沈越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往下一压,两人又要亲到一处,却听门外突然响起牛氏的声音:“越郎,外头有人找你。”
沈越抿了抿唇,皱起眉来,有些恼:“谁啊?”
牛氏道:“是衙门里的差爷。”
周梨讶然:“官爷?官爷怎么上家里找你了?”
沈越答应着门外:“就来就来。”
周梨从沈越身上下来,沈越理了理衣衫,就向门口走去,可走了几步后又倒了回来,趴到床上就在周梨脸颊上啄了一口,笑意深深:“等我回来。”
周梨推他:“哎呀,你快去吧。”
沈越走出房间门,因为周梨还在床上,便把门带了过来。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一名官差打扮的中年男子。沈越上前一礼:“不知官爷找在下何事?”
官差还了礼,紧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牙牌,和一封官府文书:“沈解元,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命来接您去京都赶考的。”
沈越有些吃惊,接过牙牌来看了看,确认了来人身份,又将那文书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今年春便要恢复会考。会考已经停了两年,如今重新恢复,朝廷体恤,特地命各地官府亲派舟车集中将举子们护送入京。
沈越对此倒不觉得太惊讶,因为从前也有这样的先例。尤其是那些偏远之地,也许七八十年都出不了一个举人,因此但凡中举,当地官府都相当重视,必定亲派人护送参加春闱。
那官差道:“官船已在省城长江边候着了,正月初十便起锚,甜水镇距离省城至少有一日半的路程,是以最好今日就走。”
沈越沉yin片刻:“那烦请差爷进来烤烤火,在下去收拾一些细软便同你走。”
沈越把人领到院中,让牛氏过来带着进堂屋歇息,他则进了屋内。
周梨早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起来了,这会子站在洞开的窗边,一双眼莹莹地望着他:“马上就要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