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昕将杯子搁回茶几上,她低声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包间里有洗手间,韩美昕却径直拉开门出去了。她心里太难受了,再待在这里,她会窒息的。站在洗手间的盥洗台前,她双手撑着光洁如新的大理石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怎么会这么陌生?陌生的她都不认识了。
韩美昕整理好心情,转身出去时,一眼就看到倚在墙壁上抽烟的薄慕年,她心跳一顿,就见他目光沉沉地望过来,她连忙移开视线,往包间方向走去。
刚迈出步伐,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握住,她心里一惊,下一秒,她就被扯回他怀里,被他滚烫的身躯抵在冰冷地墙壁上。
薄慕年捏着烟的手撑在她脸侧,她甚至能感觉到烟蒂上传来的温度,她不敢乱动,沉声道:“薄慕年,你放开我!”
“放开?”薄慕年冷魅地勾起唇角,“怎么,怕他看见,以为你是个放浪的女人?”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韩美昕气红了脸,在酒店里在家里,他想怎么对待她,她都可以不计较,但是这里是外面,他怎么可以这样?
薄慕年本来没打算对她做什么,但是看她一脸厌恶与抗拒,他心里就怒意翻腾,他伸手探进她衣内,邪佞道:“怎么?现在被我碰一下都不乐意了,想为他守身如玉么?韩美昕,你给我看清楚,只有我才是你的主宰。”
韩美昕看着他冷酷的模样,心里一阵抽痛,她转过头去,“薄慕年,不要!”
“不要了还有力气胡思乱想,嗯?”
韩美昕闭上眼睛,眼泪滚落下来,她无声的抗拒着他,抗拒着他给予她的一切。
离开会所,韩美昕坐在副驾驶座,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日来所遭受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心力交瘁,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累?
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禽兽?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动心,该多好?那么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都不会让她这样难受。
薄慕年开车,时而看她一眼,见她闭着眼睛,宛若沉睡一般,他心里清楚,她并没有睡着,她只是不想面对他,不想和他说话!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留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除了她,他可以找到许多对他死心踏地的女人,可偏偏他固执地只要她。
所以如今,他们就算互相折磨,他也不愿意放她离去,不愿意看到她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刺眼。
前面夜色漫漫,就如他的感情,怎么挣扎,都是黑暗,找不到出口。
“韩美昕,你乖乖的,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就好。”
韩美昕睫毛轻颤,他也会痛吗?会吗?如果他也痛,他还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薄慕年的话,就像投入海里的石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他不介意,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体会他对她的感情,回应他给的感情。
日子一成不变的过着,韩美昕每天都很忙碌,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怕一闲下来,就会被悲伤吞没。薄慕年对她的热情不减,不管她多晚到家,他都会等到她,要她一次才肯睡去。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他一定会抱着她,她不知道这样代表了什么,两颗离得如此遥远的心,身体却是负距离的贴着,到底能说明什么?
几日后,是沈存希与宋依诺的婚礼。原本薄慕年答应了她,让她在婚礼的前一晚去陪陪依诺,但是半夜,他又把她接了回去。
婚礼这天早上,桐城下起了雪,大雪纷飞,是最近十年来最罕见的情景,打破了今年暖冬的说法。韩美昕看着车窗外飘着雪白的雪花,忍不住降下车窗,伸手出去接住一朵,雪在掌心里,立即就融化了。
薄慕年看着她的动作,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在富士山脚下所见,他们躺在雪地里,那幅画面长久的停留在他脑海里,让他每每想起来都心痛。
他倾身将她的手拽了进来,然后升上车窗,他皱紧眉头,不悦道:“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么?”
韩美昕老老实实坐在副驾驶座上,薄慕年看见她这个模样,顿时来了气。可又想到今天是沈存希的大好日子,也是她闺蜜的大好日子,他又忍住了气。
“韩美昕,婚礼结束后,我们谈一谈。”
韩美昕偏头看他,下意识问道:“要谈什么?”
“谈谈我们的未来。”薄慕年轻声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不是她把他逼疯,就是他把她逼疯。他们应该谈谈,把彼此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他绝不会放她自由,那么只能她妥协。
“哦。”韩美昕轻轻松了口气,“那就谈谈吧。”
薄慕年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如释重负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生气,她在想什么,以为他会答应她离婚么,她想都不要想!
韩美昕看着他紧绷的神情,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好像又生气了。
车子跟着婚车队驶入沈家大宅,她看着眼前的一景一物,心里有种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