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了两个……很大胆的设想。”
陆择直觉那不会是个鼓舞人心的答案，但还是开口：“什么设想？”
“她用进化论的方式提出了一个假说，认为这种病毒之所以失去活性，很可能是一种核酸组织的自主进化，换句话说，它们‘淘汰’了一部分更容易被杀灭的因子，就好像壁虎断尾求生。”
陆择只觉得悚然：“她的意思是，这些活尸尸体体内的病毒之所以失去活性，是一种自主选择？那最初的那个母本和感染源呢？难道在传播的过程中也发生了进化，变得更强了，所以才会毫无痕迹地逃出去？”
沈将军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没有否认。
“另外一个设想呢？”
“她认为存在两种病毒母体，一种是我们已知的，人类感染之后马上就会变成活尸；而另一种，在感染初期具有一定的惰性，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就像旧城幸存的那些感染者。”陆择冲口而出。
办公室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陆择很清楚这个事实的严重性。唐卿只把报告给了沈将军，意味着她对这样的猜想也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然而她既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必然是在检查过程中发现了一些足以支持这些说法的证据。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基地内部现在可能存在一个携带“超级病毒”的母体，他们不仅不知道母体的最终位置，更不知道有多少潜在的感染者。另一种可能也不容乐观。说到底，他们当务之急是找到当天晚上从医院离开的病毒携带者。
“这些不可能只是巧合。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维持基地内部的稳定，这件事只有唐卿，我，埃芮丝教授知道，现在加上了一个你。”沈将军往前把手肘搭在办公桌上，“我们必须查清楚究竟有没有感染体混进居民区，同时到底存不存在那样一个‘超级母体’，但是不能引起民众的恐慌以及某些人的怀疑。”
陆择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隐隐有了些预感，不由自主坐直了一些。
“我先前在居民区和黑市那边都安排了线人，但是一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现在你来负责这个任务，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提，我只有一个要求：3天之内给我一个结果。”
陆择站起来：“收到！”
“关于这个任务的所有情报你都亲自跟我当面汇报，这是我目前安排的线人的名单，你现在看完就处理掉。”沈将军说着递给陆择一张薄薄的纸。
那份名单不长，上面只有三四个代号和地址，陆择记下之后很快就把纸条点燃烧了。接着他像是想起什么，脸上表情有些狡黠：“将军，我可以调用任何人协助我调查吧？”
沈将军撩起眼皮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那我就得从研究所借个人了啊，您也知道，伪装侦察我是长项，不过对病毒什么的，我可是一窍不通，必须要有个专业人士啊。”
“凌迁吧？”
陆择笑的有些狗腿：“就是他，您看……？”
沈将军没吭声。
陆择继续煽风点火：“当初您也让我盯着他，他跟我一起的话既能帮忙，也方便我的任务，一举两得嘛。”
沈将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突然有种想踹人的冲动，最后心烦地挥了挥手：“准了，我会跟唐卿打招呼。”
陆择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警告，麻溜地敬了个礼：“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刚要转身，沈将军喊了他一声：“陆择。”
他回过头，只见老将军的脸色罕见地有些凝重：“你刚才看的那张名单，上面的第二个人，已经两天没跟我联络了，我怀疑可能出了什么事。这基地里，真正的‘鬼’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你们一切小心。”
陆择的面色也正了正：“是，您放心。”
凌迁早上去到研究所的时候迎面刚好碰到唐卿送着一个男人出来，这么一擦肩的功夫，他觉得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那个人。回头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两人走到研究所门口，唐卿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没有动，紧接着微微低头在唐卿脸颊上亲了一下。
凌迁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转身过了安检门。
他在这里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安排，之前也只是配合唐卿把陈辛和郑观星的报告交上去，眼下也就直接去了唐卿办公室等她。
唐卿倒是很快就回来了，脸上罕见地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凌迁看见她这个表情，顿时起了几分玩笑的心思，他咳了一声：“师姐，刚才那人是谁啊？”
唐卿脸红了红，倒也没打算隐瞒：“季衡，你之前应该见过的。”
凌迁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仔细想了想，终于从脑海某个旮旯里翻出一幅很久之前的画面——“季……衡……是那个医生？当时来我们研究所做交流演讲的那一位？”
唐卿笑笑：“就是他。”
凌迁恍然大悟：“难怪啊，当时我就觉得他老跟在后面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