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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艾格尼斯,我们需要交换衣服。”
少年紧张地靠近破烂的窗户,确认视线范围内没有追杀者后,压低声音道。
少女——比他更矮一些,但有着同样的卷曲棕发和碧绿眼睛,相似的五官,现在正布满惊恐。
“可是……为什么,阿索卡?”
阿索卡已经在自顾自地脱衣服了:“别傻站着,行动起来。”
艾格尼斯瑟缩了一下,双手伸到身后,开始服从命令。
哥哥换上妹妹的裙子,妹妹穿好哥哥的衬衫后,阿索卡摸了摸艾格尼斯的头发,神情古怪地道:
“听着,待会儿我们分开逃跑——不要打断我,我们都知道,那个老怪物,他要的不是我而是你,既然现在我们换了衣服,追杀者没那么聪明,他会选择追逐我。”
“但是……”艾格尼斯握紧哥哥的手腕,“一旦他发现自己上当受骗,就有可能杀了你。”
“是有这个可能。”阿索卡直接道,“那也比你落到他们手中好,想想老怪物对妈妈做的事,艾格,你必须逃,越远越好,去找妈妈,去找查理,去找警察,向任何人求助。至于我,起码我是个男孩,总归比你更多一线生机。”
艾格尼斯面色苍白,还想再说什么,终究被哥哥一句“你就不要拖累我了”打断,听从指示,从后门逃走了。
阿索卡扯了扯身上紧绷的连衣裙,又抬手将中长的卷发拨弄得更加凌乱,调整呼吸,他要沿着正街向西行。今晚几乎全镇居民都在西河岸庆祝狂欢,他要往有人声的地方去……
几乎就在穿裙子的少年离开废屋的同时,鬼魅般的身影就跟上了他。
追杀者身材高大,头戴面罩,脚步迅疾却无声,连呼吸声都若有若无——他紧贴着墙壁潜行,于路灯明灭处挥起球棒,将阿索卡击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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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敲了闷棍的阿索卡在头疼欲裂中醒来,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但自己依然活着,这事实带来的惊讶首先盖过了疼痛感。
察觉到附近还有其他人,阿索卡没有贸然挪动,只微微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肮脏的木地板上,双手和双腿都被绳索捆住了,眼前只能看到几只木柜的柜脚。微微抬头,他看见一扇没有关紧的门。
不及少年心中生出逃跑的想法,一把苍老的声音刺破了安静:“贾克斯,那个小婊子醒了。”
——是老怪物!
阿索卡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一张床铺。
追杀者(他居然一直站在房间里!)伸手抓住阿索卡的肩膀,将他一把拎起;于是少年看到了床铺上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简直有一百岁了,岁月几乎揉皱了他的五官,而他的眼睛——阿索卡难掩兴奋地发现,老人脸上本该生着一对邪恶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空洞。
所以妈妈确实做到了。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妈妈朝老怪物开了一枪,并朝他脸上泼了一桶化工废料,这多半就是今年的追杀中他始终没有露面的原因。
现在那两个黑洞正对着阿索卡的方向,老怪物似乎是从空气中嗅到了少年的愉快心情,语气愈发Yin森:“看啊,好好看看你妈妈对我做的事情,她真是非常——非常不听话的孩子,我的孩子!”
阿索卡只是冷笑,同时留意到之前老怪物对自己的称呼。“小婊子”,难道他们到现在还没发现抓错了人?也难怪,一个又瞎又瘫,而另一个只是听从指挥的傀儡。
老怪物喋喋不休地抱怨了一会儿,见得不到任何反应,不禁开始恼怒:“为什么一直不说话?贾克斯,看来这个小婊子的妈妈没能教会她些许礼貌,给她一点教训。”
贾克斯——戴头罩的杀手,丝毫不带犹豫地将阿索卡踢倒在地板上,单手用力一握,就在少年恐惧的视线中捏断了他的手腕。
阿索卡用尽全力才控制着自己不要惊叫出声,但还是忍不住嘶声喘气。(不行,要冷静,冷静,艾格尼斯已经逃走了……)
“我只是……”
卜一开口,阿索卡就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并且正在因缺水而咽喉疼痛。这是好事,虽然自己以前也偶尔会模仿妹妹的嗓音与妈妈开玩笑,却不保证能瞒过这个耳力惊人的老怪物。
“咳咳……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是喊你外祖父,还是血缘上的生父,”少年克制不住地发出作呕声,“或者还是直接喊你禽兽比较好。”
老怪物却毫不在乎外孙的指控,那张看不见人性残留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微笑。
“你们这些年轻人,完全不懂得血脉的重要性,克丽丝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听到妈妈的名字,少年迟钝地意识到眼下最大的危机是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沃尔斯家的血脉,越纯粹越好,可惜我已经太老了……既然如此,贾克斯,把这小婊子的衣服脱掉,我要你在这里Cao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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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阿索卡绝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