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回到客房后,穆朗得知女巫也医治了德尼斯的腿,是兽人付的金币。这令他大松了一口气。他们好歹能完好无损地回家了。那女巫一边医治一边唠嗑的时候告诉他们,兽人国里斗殴是常事,是那兽人先挑衅,你们的首领为了保护手下杀掉了他,一般也就这样了,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的。等兽王的怒气过去,就会放你们出去的。果然不多久,他们就被请走了。
提起女巫,穆朗又想起被强塞的药来。那狡诈的老太婆不仅给他塞了莫名其妙的药,竟还坐地起价地敲诈他,问他要三个金币!
兽人国到处劫掠,有大把的钱财。而阿斯朗作为游牧民族,自给自足,很少有钱的概念,还是经过了很多年的倡导,每家人才会少许屯一些钱币以备不时之需。这次进贡便是募集了全族的金币,总共也没多少,一齐带过来了。如果兽王不满意,也拿不出来更多了。因而女巫问他要三个金币的时候,穆朗额角的青筋都快爆了。阿斯朗人不爱欠他人东西,可金币他是真的拿不出来。要不是他没法和一个老太婆较真,他就该将对方揍一顿了。
此时,穆朗与自己人呆在一起,内心获得了一些平静。艾弗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一脸鄙夷地看着在石洞里钻来钻去的年轻人们。
“他们都没经历过战争,他们不会懂的。兽人稍微给点小恩小惠,他们就该觉得这帮野兽是朋友了!”说着又咳嗽起来。
穆朗关心道:“没有让女巫医治吗?”
艾弗臭着脸没有说话。穆朗立刻反应过来,女巫要钱,而艾弗不屑用兽人的金币。
艾弗:“这里的空气对我的肺不友好。”
穆朗说:“那我们尽快离开。”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告知兽王,可以的话,明天我们就动身回去。”
他们坐在一起,聊起了家乡的草原。这令穆朗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一些。草原上的生活简单而纯粹,令人平静。
这种平静在夕阳西沉时,随着哈恩的到来而被打破。那个会说人族语言的侍卫哈恩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口,被夕阳拉出了一道斜长Yin影。
“王请你们去参加宴会。”哈恩第一次说出了这么完整的句子,想必来之前是练习过了。“宴会”这个词立刻让穆朗的脸色不好了。
哈恩带着十个人类来到了石窟。穆朗不动声色地走在最前面,身后的勇士们对这里的龌龊一无所知,全都好奇地东张西望。在经过那个浴池时,有人低声说:“兽人居然也洗澡!”
穆朗一言不发。他还没忘了巴里亚最后那句宣言。那头野兽在明目张胆地强暴了他之后,竟还放话说晚上有宴会,还说要干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在宴会上……
想到这个,穆朗的头皮一阵发麻。走在他身后的小子们都把他当榜样看待,穆朗接受不了自己在他们面前被兽人羞辱,如果要经历这一切,他宁可在发生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的手心渗出了汗,暗中捏紧了拳头,快步走到带路的哈恩身边,低声对他说:“我要见巴里亚。”
兽人的王并没有想象中难见。将人类带到休息室后,哈恩就将穆朗带回了白天他去过的那个石洞。走进去时,穆朗注意到巴里亚仍然埋头在文案间,皱着眉头。他心想,还以为兽人都还没有开化,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们的国王对着文案皱眉头的样子。又走了一步,踢到了一个纸团。紧接着,巴里亚就骂骂咧咧地把一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叫了一声哈恩的名字,用兽人语骂道:让那群蠢货学会握笔了再来写什么资金申请,他们写得我他妈的一个字都看不懂!
哈恩说:“是。”
巴里亚还准备接着骂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穆朗,还楞了几秒,切换成了人族语言:“我有叫你来过吗?”
因为刚发过火,巴里亚的毛还炸着,看起来大了一圈。
穆朗说:“没有。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巴里亚吸了口气,扔下早就不想握的羽毛笔:“是什么把你带来了?”
穆朗握紧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他走到巴里亚的桌前,说:“我想知道,今晚宴会的目的是什么?”
巴里亚仰头,欣赏人类首领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不明白这个问题。宴会不是人类最喜欢的礼节吗,兽人只不过是在模仿罢了。要说目的,不就是个大家吃rou喝酒,找乐子的借口吗。”
穆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巴里亚笑了一声:“说起来,你的同伴回来了对吗,他还好吗?”
说起这个,穆朗蒙受的羞辱感又涌了上来。
“他很好。”他咬着牙说,“按照我们的交换原则,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巴里亚一副闻所未闻的样子:“人类首领的契约Jing神呢?说毁约就毁约?你求我去救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穆朗:“你本来就知道,你的手下根本没拿他怎么样!就算是代替他,那我是不是该代替他去给你的手下嗑瓜子,而不是被你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