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夏无心便觉得无聊起来,干脆盘膝坐下,吞吐内息,为了明日的法器,临阵磨刀也是好的。
过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下,夏无心已然将筋脉都疏通了一遍,再睁眼,顿觉得耳清目明。
这体内干净了,便忽然觉得身体粘腻得很,她方才在日头下赶路,流了不少汗水,如今不适更为明显。
她嫌弃地摸了摸自己手臂,想着去打水沐浴,便起身下榻,正要出门时,忽然起了个心思。
山中男弟子们常在河中一同沐浴,虽说夏无心总会特意避开,但她知道对于同是男子的人来说,此事甚是平常。
她回头看向宋逾白,只见她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手中的热茶已经凉了,却还端着看书。
“先生,天气闷热,不如我去打些水来,一同沐浴如何?”
话音刚落,宋逾白的手一抖,撒掉了半盏凉茶。
第10章 法器
她面色有些似是有些发红,然后轻咳一声,强装镇定。
“不必。”她道。
宋逾白的反应丝毫不出所料,夏无心大着胆子打量她几眼,装作一副好意的样子:“无妨,不过是打个水,不费事的。”
随后不等宋逾白再拒绝,关门逃之夭夭。
夏无心一走,宋逾白这书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随手将书放到一边,起身试图将泼在身上的茶渍擦去。
手帕在胸口擦了几下,心里却愈发烦躁,宋逾白轻轻咬住朱唇,忍不住后悔,自己为何要放这个小混蛋进门,徒增烦恼。
夏无心仿佛怕宋逾白逃了似的,飞快打好一桶热水,健步如飞地回来,开门将水放下,肩上还挂了两块雪白的巾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汽的原因,房中变得闷热起来,宋逾白后退一步,离夏无心远了些,再次拿起书。
“先生真不洗?哪怕擦擦也好。”夏无心将巾帕打shi,抬腿便要上前,却被宋逾白开口呵止。
“别过来!”宋逾白道,语气冷淡的同时,似乎还有一丝慌乱,“自己洗便是,休得聒噪。”
夏无心撇撇嘴,哦了一声,慢悠悠将外衫解开。
若是旁人在,她绝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如此大胆,可如今是头都不愿意抬的宋逾白,她也就不再担心,可以尽情试探。
蓝色外衣软软垂落在地,堆成一团,夏无心一边看着宋逾白的反应,一边抬手将屏风拉过来,遮住自己的身体。
而宋逾白却始终未抬眼,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手中的书,已经许久未曾翻页了。
沾shi的巾帕很是凉爽,夏无心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哼起了小曲儿,还不忘和宋逾白搭话。
“先生为何要到这招摇山来?”她问。
“求一件法器。”宋逾白忽然想起自己在看书,于是一边捻起一角书页,一边漠然道。
“凡人,也能用法器么?”夏无心惊讶道。
宋逾白眼神沉下些:“与你无关的事,莫要打听。”
她语气不善,夏无心便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一炷香的时间后,夏无心总算是觉得清爽了些,于是将里面的衣衫裹上,没有穿外衣,shi答答地将手扶在屏风上,探出头来。
水汽将她脸颊蒸得红扑扑的,鼻尖也有些发红,乌发用木簪盘在头顶,看着十分清爽干净。
宋逾白听见动静抬头,正看见夏无心肩膀露出来的一幕,几滴清澈的水滴正粘在她弧线平直的肩头,随着她的动作流进锁骨。
宋逾白忽然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不知是水汽还是别的什么,她忙垂头,愤愤合眼。
往后,可真的要离这不知廉耻的家伙远点。
夏无心穿好衣服后,将水桶拿走,随手一挥,仙力扫过,地面便恢复了整洁。
宋逾白也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明日那么重要,今日便早睡罢。”宋逾白说着,将书平整地放到一旁,然后和衣躺下。
“先生不换衣服么?”夏无心没忍住,又问。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宋逾白像是没听见一般,根本没理她,夏无心只得撇撇嘴,翻身滚到美人榻上躺下。
宋逾白此人真是无趣,简直如同冻了一个冬日的冰,怎么都捂不热。
罢了,如今只希望明日,能有个好结果,夏无心暗自想。
这一夜夏无心睡得很沉,睁眼即是天明,只是招摇山比平逢山要安静上许多,周围也没有虫鸣鸟叫,唯有风声阵阵。
夏无心伸了个懒腰坐起,转过身,险些被宋逾白吓了一跳。
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然醒来,正坐在桌旁,低头沉思着什么,露出Jing致的侧颜。
“醒了,就出去罢。”宋逾白已经察觉到她的动作,头也没回,只屈起食指,在桌边轻敲两下。
“先生不同我一起?”
“没空,我自有旁的事做。”宋逾白说着,从一旁提起早已收拾好的夏无心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