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躲。”“不是……你——你离太近了。”
李晟寒闲敲着桌面，半晌，开口道:“姜国此次阵型若非训练奇佳，绝不可能达到。他们的士兵素日里几乎是地痞流氓的形象，怎会一日之间变成训练有素的精兵？”
“……对不住。我只是……”林烨白情不自禁地道歉。
“如
在这种时刻，人人自危。李晟寒眼神骤冷。
他们的装备像是黑癸甲！”
“不！将军！将军，我逃回来是为了带回消息啊将军——”
“想想，当时日上三竿，将士都已头晕目眩。姜国人多生于楼兰旧址，对于沙丘如鱼熟悉水。他们自然找得到清凉之地，再找时机突袭。至于身着千斤重铠甲——怕是那逃兵过于胆小怕事，为了掩藏自己的胆怯，故意编撰的罢了。”
如果他只是伍释一个娼妓之子，却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甚至比他更有号召力……这太不合理了。
“可是段兄——”
夜晚，万籁俱寂，但冰凉的空气里却危机四伏。林烨白从父亲帐中回来，找到李晟寒。“为何会这般？父亲说从未见过此等怪事。姜国人确实同逃兵所说那般恐怖。短短几年，本以为每日训练，我军将士已强大许多，没想到姜国人……”
“是的。将军，这次我们怕是——怕是！”
“还用说？”李晟寒瞥他一眼，“你这辈子见过身高九尺的人么？更别提全军身高九尺。”
“你推开我，是因为怀疑我，还是因为憎恶我？”
这些人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可惜流言无法完全平息。
“没关系。林烨白。你怀疑我，合情合理。可是实在伤我心。”李晟寒的鼻尖轻轻磨蹭着他的鼻尖，林烨白几乎觉得他的唇要吻上来了，轻轻躲闪了一下，又觉心里有愧，重新转过头去，却见面前的人眼中似乎有万分委屈。
眼前人突然笑出声，右手抚上林烨白的后脑勺，脸微微侧转，一幅唇瓣要吻上来的样子。
这个问题他两边都没法回答“是”。
李晟寒后退了两步，但林烨白心跳如鼓。也许是害怕。眼前这个人太捉摸不定……
“笑话，我大夏十万将士，岂会怕他们！夺回伍释势在必得！”林将军提高了声音，威严而震慑，“你一届逃兵，霍乱军心，其罪当诛！”一把宝剑出鞘——
眼见姜国人被妖魔化，李晟寒清了清嗓子，那些人逐渐安静下来。他淡淡道:“怎么？咱们大军十万人，怕他们这群老鼠般的人物吗？会有人目露红光？说出来真是八十老太都不信。”
“真有这般奇军？”李晟寒看上去将信将疑。
他的叫喊声未完，已人头落地。
“不错，当时之所以占领了伍释，不过是因为大夏皇帝过于软弱……呃……”林烨白意识到说错了什么，但李晟寒给予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说下去:“皇帝过于软弱，几乎是不战而降，将伍释割让。父亲实在气不过，一直想夺回城池。并且，当年送出了一名质子，也是时候夺回了。皇帝这两年病重，政权几乎全由太后代理，这才愿意拨兵给父亲。”
林烨白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
李晟寒直视着他。他有点发毛。
尽管林将军想要压下这个消息，却已有账外的人听见，不过半日，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军。霎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段兄，你是有所不知啊，那姜国人身高九尺，顶着千斤重的盔甲，竟像老鼠般敏捷！一瞬间我们的探查队全军覆没！”一堆士兵围着李晟寒而坐，一人神秘兮兮地道。
“那，那他们身高九尺也是杜撰的？”一人颤颤巍巍问。
李晟寒凑近他，距离他仅一指距离，居高临下。林烨白被一团阴影笼罩，呼吸变得些许急促。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李晟寒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李晟寒的眼窝很深，眼睛如同潭水，深不见底。嘴唇很薄，当他不笑时显得很凌厉。
李晟寒道:“可惜，大夏早已习惯于奢靡，要他们突然打仗，没有人会愿意。”
林烨白心里拉响警铃，双手前去推他的肩膀。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多是“完了，大夏完了”“真该死，怎么这么倒霉！”“早说伍释没那么重要，非要把它夺回来，这下完了吧！”“我们本计划一月后突袭他们，没想到他们早就看穿了我们的计策！是神佛在护佑他们吧！”……
“真的呀！”那个士兵加重语气道，“而且他们眼里还发着红光！怕是神佛附体了！看来老天爷也不让我们胜啊！”
为何姜国会如此了解林家军的行踪，如果军中有姜国人，会不会好解释一点？可是，他自称伍释人……
“那不是得花重金打造？曲曲姜国，怎会有如此庞大物资？”林将军眉头紧锁。
林烨白突然意识到什么:“为何你生于伍释，却对姜国，对大夏，对林家军如此熟悉……”
“我是伍释人。林少将，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