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把门口那帮小子轰走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交替着起伏。
子言被他灼灼的眼神弄得手足无措,赧然地问:“我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她需要一个人静静。这一切来得太快,刚才的气氛又太热烈,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还不能走。”贺云州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从桌子上的一本书下拿出一张纸来,“把这个填了再走。”
“什么呀?”子言低头去看,结婚报告四个大字赫然落入眼中,不由惊呼:“结婚报告?!”
贺云州微微挑眉,“对。”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个?”言真的是有点招架不住,好像被人丢了雷在头上,一个接一个地炸开。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结婚报告,他们昨天才相的亲啊?!
贺云州好像生怕她反悔似得,摁着她肩膀坐下,塞给她一支笔:“我们两个情况特殊,你是知青,假期有限,我是军人,结婚得审批,批了还得去转你的粮食关系,一刻时间都不能浪费。”
子言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美眸看着他,小嘴微微张着,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军人是不是都这样,只要看准目标就疯狂进攻,不给对方还手的机会!
不过,她既然都答应结婚了,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填就填嘛。
她写的认真,仔细,娟秀的字十分漂亮,写好之后,递给他:“填好了。”
贺云州拿起结婚报告,如获至宝,小心地放在上衣口袋里,黑眸凝着她的小脸。小丫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像一朵绽开的花儿一样,只是这样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
“这两天你先住这儿。等报告批下来,我们就去把你粮食关系转回来。”
“好。”
*
子言便在招待所住了下来,但和贺云州接触的并不多。一是他忙,二是避嫌,毕竟没结婚呢,怕人说闲话。
周日早上,子言刚刚起来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送饭的小战士呢,可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大忙人贺云州。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威武不凡,俊朗迷人,像星辰一般耀眼,又像大海一般浩瀚。
“贺云州?你怎么来了。”她在招待所住了五天了,怕影响不好,他从未上来找过她。今天怎么突然跑来了?
贺云州看着睡眼惺忪的子言,有种说不出的风情,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让人想要撸一撸她的脑袋,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把手里饭盒给她:“吃完饭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出去。”
子言觉得自己这几天跟功臣似得,每天有专人送饭,还什么都不用做,闲的有点发慌,“我们去哪儿?”
贺云州勾唇一笑,“先吃饭,一会儿告诉你。我在外面等你。记得拿着东西。”
“哦……”这男人还卖关子,估计是找别的地方给她住了,毕竟还未结婚,一直住这里也不太合适。
子言吃过早饭后,把屋子收拾了一下,自己也换了一身还算好看的衣服,便提着提包就下楼了。
军绿色的吉普车就停在招待所门口,贺云州正在和大雨天开车的那个战士说话。
警卫员小刘看到子言出来,忙上前去接了她手里的提包:“嫂子,我帮你拿。”
“谢谢。”子言道谢之际,贺云州打开了车门,对她说:“上车吧。”
子言看着军绿色的吉普车,陷入了沉思,营长级别的就配车和警卫员了吗?微微愣了一下后便钻入车内坐好,贺云州则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两人中间还空了一个人的位置。
小刘启动了车子,专注地看着前方,尽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子言望着身边的贺云州,好奇地问了一句:“贺云州,我们去哪儿?”
贺云州双手放在膝盖上,正经的军人坐姿,他转头,微微勾唇:“去见我爸妈。”
“???”子言虽然已经做好了丑媳妇见公婆的准备,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内心多少有些忐忑。手不由地揪住了书包的带子,扭啊扭,恨不得把带子扭断似得。
贺云州看她那不安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她的手小小的,肌肤细腻柔嫩,握在手里软软,好像水做的一般。
子言却浑身一僵,小脸泛起了可爱的红晕,有些羞涩,也有些紧张。
说实话,两人刚确立关系,子言也从没有过要和他有肢体接触的念头,什么拉手,拥抱,她都没想过。她有些不明白,手有什么好拉的,而且,车上还有别人的,让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她很努力地从他的掌心里挣脱了自己的手,还握成了拳头藏在另一只手臂的后面,羞恼地瞪他。
贺云州手心向上摊平在两人之间的空位上,示意要和她拉手手。根本就不在意别人会有什么目光,何况小刘也不是外人。
子言无语了,拉手是什么有趣的事么?她不解风情地扭头,望向了窗外的风景,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