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夕阳,泛着红晕,羞答答地藏起曼妙身姿,霞光万道,普照大地,转瞬间天边的云彩换上了夺目的绸衣。
许若樗很喜欢这时候的天空,白灰色里嵌着丝丝红色,像一块有着层状纹理的无垠巨石,让人想起女娲补天的传说。
这些故事是她自己看来的,在福利院里有一个狭小Yin暗的房间,门上挂着个早没有用处的破锁,轻轻一推就吱嘎吱嘎地开了,迎面而来的厚重灰尘呛得人说不出话来,蜘蛛网遍布在每一个肮脏的角落,更别提蟑螂早已在这里繁衍后代。虽然脏得可怕,但在许若樗眼里却是个藏有珍宝的秘密基地。
因为这里有许多书和画册,都是一些善良的好心人捐赠的,每年都有,没处安置,丢在这里任它们积满尘埃,被虫蚁咬蚀。许若樗自从发现了这个地方后,总是想办法悄悄地避开其他人,和两个好友在这里如饥似渴地翻阅。从没有人要求她去学习,但她就是觉得知识很重要,读的多了,就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许若樗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在福利院门前。在寒冷的冬天里,女婴凄惨的哭叫引来了院长,于是,许若樗就在福利院生活到现在。
然而,命运最爱捉弄世人,未来在十字路口骤然偏离原本的路线。许若樗平静简单的生活在那天之后就如阳光下的泡沫脆弱地一触即破。
那天和往常一样,普通得在时间长河里激不起一朵水花。如果非要说有不对劲的地方,大概就是有一辆黑色的车停在福利院的后门。
福利院没有和其他福利院一样建在繁华的城市,而是在城市边界临近乡村的一块空地上,据说是某集团的捐赠,也是该集团多年来提供资金支撑福利院的运转。这个信息是曾经的一位志愿者姐姐告诉她的,那个姐姐喜欢安静懂事的小女孩,闲聊时无意间透露出许多事。许若樗暗暗记在心里,不管它有没有用。
多年后,这一天常常会溜进许若樗的梦里为非作歹。她睁不开,躲不过,任由黑暗张开无数双手拖她入地狱,恶鬼低yin,亡魂高泣,寒意在蔓延,恐惧在胆颤,小小的身子躲在记忆的最深处。
她面对着她,不敢直视她满含泪水的双眸,不能去听她一声声绝望的呼救。她害怕从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里浮现出的人影依然无助胆怯,连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陌生人要走了, 黑车将载着许若樗离开了。她扯住院长阿姨的衣袖,不愿放手,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哭着喊着企求不要带走她。尽管院长告诉她,有人想要领养她,那家人很富有,她会有光明美好的前程。听上去是一件幸事好事,但许若樗没由来的就是害怕。或许是因为院长不明意味的复杂神情,亦或者是陌生人面无表情,如视死物的目光,女孩天生的敏感和多年察言观色的警觉,让她逐渐趋于绝望。
院长低头,雕塑般地站着,过了许久,终于耐心耗尽,眼神锋利地剥开她的心,狠狠地捏碎。许若樗愣住了,手无力地滑落,她可能从来没有看清过院长,原来厌恶也会出现在她身上。她哭干了泪水,露出一个不用想就知道很难看的笑容,她突然想到还没来得急和朋友告别,也许有那么一天她们会步入后尘,不,不是也许,是一定。
许若樗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即使她年幼不知事,但她的早熟和聪慧早已在迷雾中指明了方向。这时,身后冒出一双大手,钳住她脱力的身体,把她抱进车内,车门关上后,渐渐地,福利院消失在视野中。
车内,空气在沉默中凝结成冰。
司机不动声色地透过反面镜观察后座女孩的动静,许若樗看在眼里,暗地里嗤笑,都已经坐在车里了,还时不时地瞥一眼,担心她跳窗跑了吗?那真是太高看她了。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就是再有本事,也没的成Jing呢,更何况她旁边还坐着位壮汉,一样是在监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没必要硬逞强。
树影掠过,飞鸟成群,车子飞速地行驶,一会儿就到了市中心。街头商铺紧密,人们熙熙攘攘,车子一连转进好几条小道,人烟渐渐稀少,最后停在一幢富丽堂皇的房子前。
下车吧。司机的声音像机器人的调子毫无感情。
直到站在这里,许若樗还是像做梦夜游,不过几个小时的工夫,一切都变了个样。她抬头看了眼太阳,再见了,她可能明天见不到你了。
她默默地跟在前面的人身后,她的身后又跟着一个人,把她夹在中间。进去以后,许若樗全身都处于警戒状态,太不对劲了。外表奢华的房子里面是出乎意料的简约,灰白色的墙面,中间一条大长廊,两壁挂着不知名的油画和人物肖像,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灯火,荧荧烛光使空间蒙上一层昏黄的薄纱,神秘中带着隐隐诱惑。
越往里,许若樗走得越慢,身后的人险些就要撞上来了。她偷偷地往后看他,被发现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逃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隐约间她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甜腻腻的,是花香吗?她猜测。突然,腿不受控制地软下,眼前一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