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刚敖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他父母早逝,没有什么别的亲人,最亲近的也就是从小就认识的荣斐,和张崇邦。
他最终还是决定听荣斐的,去芝加哥读法学,回来后直接进荣氏律师团。
跟邦主打了个电话,约他晚上吃饭。
邦主接了电话,告诉了他一个地点。让他一定要在那里等他。
邱刚敖挂断电话,有些奇怪。
张崇邦说的地址,是棚屋。
邱刚敖刮了刮胡子,把头发用发胶固定起来。
对于张崇邦,他心里总有股莫名的崇拜和憧憬。
羡慕他可以惩恶扬善,抓捕罪犯,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他也想保护荣斐。
邱刚敖到的时候,张崇邦已经站在那里了,看样子还等了不断时间。
“怎么约我在这里见面?”
邱刚敖看了看周围,推土机和吊车正热火朝天的工作着,旁边还有零散的居民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
“这片土地,归荣氏所有了,你知道吗?”
邱刚敖点点头,“当然知啊,我当时还收集了好多资料。但阿斐跟我说,没太大问题,他已经给了最优惠的价格了。”
“没问题!?他就是这么跟你说的!没问题个狗屁!”
张崇邦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拉着邱刚敖往施工地点走。
“Yin阳合同,他只给了少数领头人合理的价格,再由领头人去劝说那些没有主意的人,最后以极低的价格成交。”
“不止如此!”张崇邦指着墙上未褪色的红漆,“威逼利诱,手段肮脏!”
“这些你都知道吗!?”
邱刚敖站在机器声震耳欲聋的工地上,已经被推平的土坡显得他格外渺小。
他抬头看向天空,香港遍地高楼,寸土寸金。
以荣氏的力量,不出十年,脚下这块地上的建筑。
是你做梦都估算不到的价值。
代价就是这些人的栖身之所。
邱刚敖茫然的看着。周围拖家带口离开故土的人们。
“阿敖,你告诉我。荣斐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他们这件事扫的太干净了,重案组那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
邱刚敖反应的很快,一口咬定,荣斐从来没有给他透露过,任何关于这件企划案的消息。
“你刚刚还说在这里做过调查。”张崇邦捏着邱刚敖的袖子,“阿敖,你……仔细想想。”
邱刚敖毫不犹豫的摇头,“他没有跟我说过任何,和这个企划案有关的话。”
邱刚敖不傻,不过几个呼吸。他就明白了。
荣老爷现在病重,董事会虎视眈眈。再不做出件漂亮的案子,荣斐会有麻烦。
所以,哪怕荣斐曾经给他透露过一星半点的消息。邱刚敖也一定会咬死说不知道。
他不能害了荣斐。
可他也不能再帮荣斐了。
邱刚敖从包里拿出了芝加哥大学的offer,这本来是想和张崇邦分享他的喜悦的。
但是现在,邱刚敖面无表情的撕碎了那份offer.
他不是邦主那样,眼里揉不得一丝沙子,一定要追根究底的执拗性格。
可他也同样,不能在明知荣斐做的事有违自己的信念下,还去帮他。
邱刚敖灌下一口冰啤酒。他的愿望不大,只是想把坏人抓尽,天下太平。
“邦主,这个社会真的很复杂啊。”
邱刚敖看了眼手里的碎片,苦笑出声。
邦主同样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以后的复杂才是真的复杂。
“你呢,也遭遇过很多吗?”
张崇邦摸了摸鼻子,“世间多有不平事,我但求自身无愧。”
邱刚敖豁然开朗。
他想保护荣斐,不想荣斐的手脏掉。想他永远是仓库里,他第一眼见到的那样。
干净,漂亮,闪闪发光。
世间多有不平事,哪能事事遂心。
邱刚敖垂下了眼,他聪明机敏,之前没有反应过来,也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黑暗。
一窍通则百窍鸣。
他在荣氏帮忙也不短时候,荣斐不累吗。
一件事情两种布局。
亏他还以为稍稍帮荣斐放松了压力,其实是荣斐背负了更多。
邱刚敖有些疑惑。已经这么累了,荣斐为什么还是不肯对他放手。要知道,如果他从芝加哥读书回来,进入荣氏法律团。
接触的了解的只会更深。
到那时候,荣斐还能瞒的住吗?
那桩桩件件不能透露在阳光下的隐秘,会促使他亲手把荣斐送进监狱吗。
邱刚敖不愿再想下去。
也许商场真的不适合他,他真的更想去当一个警察。
明火执仗,真刀真枪,虽死犹荣。
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