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婈闻言心里一咯噔。
她与景白安有牵连的公务,无非就是荔枝园外官道的命案。
难道,他又查到了什么!
李云徵凝眉:“本殿下不信!”
“王婶婶一闺阁姑娘,能与你有什么公务!”
说罢,李云徵又眯起眼微微倾身,放低声音:“这可是王叔亲自求来的未婚妻,你可别安其他心思。”
“王叔虽这些年久居京城,却不代表提不动刀了,你要将他惹恼了,本殿下可护不住你。”
这话听着似警示,实际却带着威胁之意。
李云徵在京城纨绔里头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但这并不代表他傻。
相反,这位太孙殿下的那颗脑袋极其聪慧。
景白安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的那句询问,恐怕多半是审问。
楚府才刚到京中第二日,他便匆忙上门,足矣可见不是小事。
“太孙殿下言重了,下官只是有一要事询问楚二小姐。”景白安瞧出了李云徵防备,也听出了他的威胁。
只是,此事很是紧要,他不能放弃。
李云徵轻哼了声,懒散的往椅子上一靠。
“是吗,那景大人问就是。”
景白安皱眉,正欲开口却又听李云徵道。
“景大人应该了解王叔的脾气,王婶婶可是王叔费尽心思散尽家财求来的,若是今儿王婶婶在本殿下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本殿下可不好同王叔交代呢。”
楚婈:“……”
散尽家财?
他将府中搬空了这事竟连太孙殿下都知道。
而大堂外急匆匆赶来的楚之南也是一顿。
散尽家财一说是从何而来?
莫非……那三百六十抬聘礼是王爷的全部身家?
楚之南到抽一口凉气,还好他一抬不落的带来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可还了得。
景白安无奈的轻叹一声。
摄政王算是栽在楚二小姐手里了。
摄政王心尖尖上的人,他的确应该离的越远越好。
是以今日,他才会一人前来。
可是,事关命案……
“太孙殿下多虑了,下官问完便走。”
李云徵见景白安还算识趣,这才露了笑颜:“行,景大人问吧。”
景白安微微颔首,而后转身看向楚婈,打开手中捧着的木盒。
里头赫然是一个药瓶。
还带着些许泥土,像是在下雨天落下的。
“此物可是楚二小姐的。”景白安紧紧盯着楚婈,似是将她所有的神情尽收眼底。
然楚婈面色极其平静,眼神里带着些疑惑,摇了摇头,轻声道。
“不是。”
当然是。
这不就是那天她不慎遗失的药瓶么。
所幸她早已做了心理准备,是以景白安拿出药瓶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楚二小姐可认得?”景白安沉声道。
他审案审惯了,哪怕知道楚婈的嫌疑极小,却还是自然而然的加重了语气。
李云徵面色一沉,很是不喜,只还没发作便见楚婈靠近那木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须臾后,楚婈微微蹙眉:“这药瓶倒有些像是洬江城医馆里头的。”
景白安:“哪家医馆!”
“洬江城大多数医馆都有罢。”
“楚二小姐怎知?”
楚婈垂首:“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子有心悸的毛病,早些年常会去各大医馆诊治。”
说罢,又看了眼那沾满泥土的药瓶,道:“若小女子没看错,这药瓶里头装的应该就是用来治心悸发作时的药物。”
景白安眯起眼:“楚二小姐怎知这里头是什么。”
“因为小女子平时服用的便是这个药,而医馆中为了更好的分辨药物,每种药的瓶子都有所不同,这个药瓶便是专用来装此种药物。”
“那么楚二小姐如何确定它不是你的!”
楚婈抿唇,略有些委屈道:“小女子不曾将它弄丢过,它自然不会是小女子的。”
完了又忍不住道了句:“普天之下有心悸的何止小女子一人,大人为何偏觉得它就是小女子的!”
姑娘委屈的质问,让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云徵突地拍案而起:“景白安,你可问完了!”
景白安收回落在楚婈面上的目光,将盒子盖上。
“下官问完了。”
“问完了还不走!”属于太孙殿下的威严,在这一刻尽数展现。
李云徵生的明朗,也爱笑,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最多是霸道纨绔了些,像此时这般气场全开,少之又少。
景白安并未对此感到诧异,只恭敬的告了退:“下官这就告退。”
李云徵冷哼了声没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