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乔宁手里攥着九条牵引绳,每一条都拴着一只大型犬。
那些狗显然经过训练,被这么牵着也没有打结,只是越临近屋子越有些兴奋,纷纷偏离了行进路线,拽着乔宁往屋子里挤。
他在屋子里看的真切,裴向禹含住手指吹了声响哨,那些狗才老实下来,跟着乔宁出了院子,来到停在外面的一辆箱车旁边。
仿佛意识到他们好久不见的小主人是来带他们离开的,大狗们又纷纷都不肯上车了,看着裴向禹的方向,想要挣脱牵引绳的束缚。
乔宁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蹲下身一只一只的哄着,开了一堆罐头把狗带上了车。
小孩儿是个还不错的小孩儿,可惜年轻不懂事,童渊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还没个少不更事的年头,说来惭愧,彼时他伤起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认识错误少说也得过个三年五载。
而且,裴向禹也不冤。
不过这会儿裴向禹可算是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养的小孩儿跑了不说,现在连狗也没了。
空巢老男人无误。
这么一想童渊还有些唏嘘,多完美一男的,偏偏有了乔宁这么个软肋,也算是人无完人了。
裴向禹回来了,还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多半都憋在心里。童渊跟着他坐到沙发里,摸了摸他的后背。
“叫范统来接你。”
“我不能陪你吗?”童渊歪了歪头。
裴向禹正眼看了他一会儿,蓦然探出一口长气,揉了把他的头发:“不要惹我生气。”
“不会的。”童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着裴向禹把他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揉的乱七八糟,“我弹琴给你听嘛。”
结果一晚上过去裴向禹的心情也没见好,看来乔宁这事儿对裴向禹的打击还是蛮大的,童渊的成就感大打折扣,看着裴向禹也没有那么稀罕了,一大早起来也不太爱搭理人,埋头吃过早餐,才发现裴向禹从刚才出去以后就没有回来。
“刘婶儿,”童渊叫住收拾碗筷的女人,“他人呢?”
“阿禹啊,去后面的小花园了,你去找找吧。”
阿禹?童渊对这个亲昵的称呼表示很有兴趣。
他昨晚和裴向禹宿在一起,东西都是这个刘婶儿准备的,也没有对他的身份表现出什么鄙夷,像个和和气气的长辈,童渊自然也不吝惜好脸色。
他这张脸本来就不赖,再加上他有意示好,几乎没有人讨厌得起来。
果然,刘婶儿拉起他的手拍了拍:“你能陪陪阿禹就多陪陪他,多跟他说说话,总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会的。”
童渊把空了的牛nai杯递给刘婶儿,刘婶儿接过来看了看他:“多大啦?”
“十九。”
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擦了擦嘴。
“这么小呢。”刘婶儿扒拉了一下头发,又看了他一眼,“阿姨跟你说啊,就算阿禹对你好你也不能太投入了知道吗?凡事给自己留一线,别一门心思的喜欢他,最后把自己赔进去了。”
看来这是个惯犯了,童渊似懂非懂的答应了一声,端了杯水去找刘婶儿说的小花园。
小花园并不难找,绕过别墅半圈儿就看到了,说是小花园,其实一点都不小,至少得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花团锦簇,五颜六色,童渊对这玩意儿没什么研究,只认得到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剩下的统称为“花”。
花园前面有一排半人多高的小房子,走的近了多少能闻到一股狗味,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童渊在花园边上转了两圈儿也没找到裴向禹,就在他准备掉头回去的时候,花丛里突然冒了个人出来。
裴向禹背身站着,穿了一件工字背心,皮肤被汗水浸shi了,在清晨的阳光下亮晶晶的,他带着手套,拿了一把剪刀,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不知道在干嘛。
童渊半眯着眼,一大早就饱了回眼福,直到裴向禹又弯下身,淹没在花丛里。
他放轻脚步,踩着落叶枯枝蹑手蹑脚地靠过去。
虽然他动静不小,但显然裴向禹那边“咔嚓咔嚓”的声音更大,对他的靠近一无所知。
童渊轻轻戳了戳裴向禹的后背:“阿禹!”
裴向禹猛然转过身,童渊往后退了一步,笑盈盈的望着裴向禹。
裴向禹脸色古怪的看着他,情绪不明。
童渊也不害怕,把水递过去:“刘婶儿这么叫你的。”
“没大没小。”
童渊不以为意,跟着裴向禹蹲下去,看着他修剪花枝。
“这是什么花?”
“绣球花。”
“本身就是蓝色的吗?”
“不是。”
童渊摸了摸花瓣上的露水:“可以摘吗?”
“……”
从裴向禹脸上看到明显的迟疑,他收回手,保持着远离的姿势,乖觉道:“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