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然心中警铃大作。
“往哪里看呢!”他又羞又恼,“你礼貌吗?!”
秦恪:“……你安全带没系。”
他叹了口气,干脆俯身过来,手指勾到宋昀然身侧的安全带,拉到另一侧帮宛如惊弓之鸟的小宋总扣好。
两人身体靠近之时,宋昀然下意识将身体紧贴椅背,僵硬愣在那里,完全不敢动弹,只剩残存的意识,让他感受到腰侧被秦恪的手背无意中碰到几下,
但也就是很短暂的瞬间,安全带便系好了,秦恪的身影也随之远离。
宋昀然终于可以顺畅呼吸,可不知怎的,总感觉鼻间始终萦绕着一点清洌的沐浴露味。
那是秦恪身上的味道。
他抿抿唇,把车窗打开了些,让夏夜微凉的晚风吹拂进来。
这一路,车辆行驶得格外平稳。
今晚医院病人不多,宋昀然很快便完成了检查。
医生看了一会儿,说:“没伤到尾椎,局部软组织挫伤,注意减少运动,在家休息几天就好。”
说完就开了些活血消肿的药物,让他出门缴费拿药。
宋昀然扶着墙缓慢挪出来,觉得自己是真的惨。
今年以来他遭受了太多物理打击,改天得找家寺庙拜一拜。
等他挪到外面的陪诊区,秦恪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见他出来了,便问:“严重么?”
“还行。”
宋昀然不太想聊具体伤势,可眼下他确实没办法活蹦乱跳,想了想只能问,“你能不能帮我去拿药啊?”
秦恪没说什么,接过他手里的缴费单就去帮忙了。
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宋昀然心中感慨万千。
他在家摔的那一下其实不算严重,沦落到进医院,主要还是从酒吧高脚凳上摔下来的那记重创。
大概是他当时摔得太狼狈,贺子游一边笑一边把他扶起来,扶完后不知戳到哪根神经,居然趴在那儿笑得停不下来。
就很没良心,都不知道陪他来医院。
宋昀然转念一想,不对,就凭贺子游那最多三岁的智商,恐怕连医院两个字都不会写。
两相对比之下,秦恪至少还算是个人。
再次回到家里,宋昀然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他让扶自己进房间的秦恪出去,换好睡衣趴到床上之后,又把人叫进来。
“代言的事我帮你谈好了。”
宋昀然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感觉自己的身家性命全挂在了秦恪身上,“唉,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代言,到底付出怎样的代价。”
秦恪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昀然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转过头,把白婉宁提出的要求讲了一遍,讲到最后忍不住委屈道:“明明说好星河是送给我的礼物,却出了这么大一道难题给我,你说她是不是怀疑我的能力?”
秦恪无声看过去。
宋昀然趴在床上也不老实,脑袋总在枕头上蹭来蹭去,才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自己的头发蹭出一个毛茸茸的鸟窝,一看就是从小睡觉不老实的那种人。
可房间里仅留的那盏暖黄色小灯照在他身上,又让他看起来莫名乖顺。
“应该不至于。”秦恪说。
宋昀然很失落,认为秦恪无法与他共鸣:“你不懂。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是会有压力的,因为我妈太厉害了,要不是有她在,宁东根本发展不到现在的规模。”
他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说出来你别笑,小时候我怀疑过我妈根本不是人。”
秦恪揉揉眉心,这话他没法接。
宋昀然一脸严肃:“我觉得她是超人,不仅自己可以连轴转,还能鞭策着我爸一起努力。你知道吗,他们最夸张的时候,连续两年都没空回家,天天不是在公司忙就是出差去外忙。每次接我电话都只能聊几分钟,导致我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长话短说。”
秦恪没看出小宋总的长话短说具体体现在何处。
只是下意识想到,如果换作其他人,大半夜不睡觉拉着他追忆童年,他很可能就找个借口撤了。
可眼下他却坐到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问:“那你岂不是很寂寞?”
宋昀然点头:“当然了,有时候太想他们,还会躲在被子里哭呢。”
想到这里,童年时的酸楚重新漫上心头,他皱眉道,“真的很难过,虽然他们请了三个保姆、两个厨师、一个司机照顾我,但我还是觉得好寂寞。”
秦恪:“……”
他淡定转移话题:“可白董承诺你可以随意使用宁东的资源,说明她还是很看好你。”
宋昀然不解:“威胁要送我去联姻的那种看好吗?”
一想到可能出现的联姻结局,再想到今天贺子游说他可能是个gay,他心里就愈发充满了惶恐不安。
“讲道理,我为你付出太多了,你快点表示一下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