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如果真像陆思骥说的那样,囚犯是被南昊人给劫走的,那么安达曼那日跑来重明宫绕来绕去地说这么一通,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几天来,皇帝一直翻来覆去地在想这件事,现在听陆思骥这么一说,他心里的疑惑非但没有得到解释,反而更多了。
如果说,是昊人自己把那五个人劫走的,安达曼为什么非要暗示说是大齐干的,还暗示自己杀人灭口。
皇帝又开始转拇指上的玉扳指了,眸光闪烁不定。
此刻,皇帝再联想起冬猎时安达曼数次对着顾玦示好,愈发不解了。
这些昊人到底想干什么?!
皇帝转玉扳指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问道:“乌诃迦楼到底在不在宸王府?”
陆思骥:“……”
陆思骥哑口无言,他们连宸王府都进不去,又怎么能知道呢!
但此刻的情况也不容他沉默,陆思骥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臣不知。”
他们既没进过宸王府,也还没来得及审讯那五个昊人。
“没用!”皇帝心口的怒火猛地蹿了上来,雷霆震怒地呵斥道,觉得陆思骥这回的差事办得实在是惨不忍睹,枉费自己对他的信任与重用。
皇帝的心里烦躁、忧虑、愤怒、怀疑等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混成一团,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口。
最后化成他已经思虑过很多遍的疑问:顾玦他真把乌诃迦楼带回京了吗?!
第284章 求你(两更合一)
如果顾玦真把乌诃迦楼带回来了,他应该不会把人安置在王府外,毕竟不安定的因素太多。
顾玦这个人掌控欲极强,好大喜功,吝于分权。
他要是真把乌诃迦楼带回来了,那么肯定是把人安置在了宸王府。
这是顾玦自己的地盘。
安达曼应该也是这么怀疑的,所以他才会在顾玦随驾离京后,让那五个南昊人又是纵火,又是夜探宸王府的。
问题是,那五个南昊人那夜潜入宸王府后,到底有没有收获呢?
应该没有。
否则,宸王府的侍卫应该把那五个南昊人全杀了,又何必送去五城兵马司呢?
等等!
皇帝双眸一张,Jing光四射,忽然间,就意识到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按照宸王府的作风,要是有人敢擅入宸王府,应该把他们全都给杀了才合理,可是宸王府却留了活口。
宸王府是否也打着和自己一样的目的,打算把那五个昊人赠还给安达曼,所以安达曼才会对顾玦示好?!
所以,那五个昊人莫非是被安达曼的人与宸王府的人一起劫走的,所以他们才能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帝越想越是心惊,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皇帝简直要坐不下去了,低声自语道:“必须得进宸王府看看。”
也许等他确认了乌诃迦楼到底在不在宸王府,就能知道安达曼和顾玦到底在搞什么鬼了。
皇帝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愈发觉得陆思骥和锦衣卫太过没用,连个宸王府都进不去。
一股烈烈的火焰自皇帝的心口燃烧着,火焰猛然蹿了上去。
皇帝忍不住抬脚往陆思骥的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陆思骥闷哼一声,身子撞在了后方的桌上,嘴里溢出一行鲜血。
皇帝根本没看陆思骥,挑开窗帘一角,往外面看去。
龙辇外是护卫在侧的一个个禁军将士以及那些守在街边看热闹的路人,西城门附近熙熙攘攘,喧哗不已,看在皇帝眼里,只觉得嘈杂。
龙辇已经通过了城门,而宸王府的车驾还在城门外,皇帝此刻根本看不到顾玦。
但是,皇帝知道,顾玦一直在马车里,没有骑马,就和去程一样。
皇帝眼神怔怔地看着窗外。
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飘起了一片片细细的小雪,
绵绵小雪下得零零落落,如同洒下一片片细细的柳絮般,寒风更凛冽了。
皇帝的记忆回到了好几年,彼时先帝还在世,那也是一个雪花飘零的日子,他们随先帝出行冬猎。
那一天,他因为感染了风寒,所以坐了马车。
当时才十三岁的顾玦骑在马上,伴驾在先帝的身旁,意气风发地跟先帝说:“父皇,我大齐先祖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男儿本自重横行,我后辈当如是!”
当下,先帝那赞赏的笑声至今回想起来还是那么清晰。
先帝说:“好,好男儿当驰骋马上!”
想着,皇帝的眼神变得越来越Yin鸷。
顾玦这个人心计太深了,他当时的那句话不仅是在讽刺自己坐马车,而且是故意在先帝跟前挑拨离间!
每每想到这段往事,皇帝的心里就憋着一簇火。
龙辇内气氛冷凝,而宸王府的朱轮车内,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