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楚千尘问,瞳孔亮晶晶的。
“等。”顾玦干巴巴地说道,“普申正在来猎宫的路上……”普申在滚落山坡时摔伤了腿,恐怕没那么快到猎宫。
楚千尘眨了眨眼,继续看着他,似在说,然后呢?
顾玦已经无话可说,轻轻地干咳了一声,只能道:“我再让人去看看。”
楚千尘抿唇笑,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和尚那边没出岔子。
她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句:“真麻烦!”
倘若乌诃迦楼出了“岔子”,那王爷就可以不管他了。
楚千尘的这三个字说得没头没尾的,但是顾玦也隐约能够猜出几分,失笑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来煮茶好不好?”他哄着小丫头问道。
楚千尘立刻就把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连连点头:“好!”
她最喜欢喝王爷煮的茶了。
这下,变成了楚千尘拉着顾玦的手往回走,生怕他反悔似的。
顾玦随口应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明天带小丫头去哪里玩呢。
三天后,他们就得回京了,大齐祖制宗室无故不得离京,到那时候也只能带她在近郊踏青泛舟而已。
顾玦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从前来过这西苑猎宫很多次,对周边一带也很熟悉,立刻就想起距离猎宫最近的西平镇虽然不算繁华,但也有点意思。
“明天,我带你去西平镇玩好不好?”
“好!”
楚千尘怎么会和自己的好运作对,应得爽快。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甩掉了小厮、丫鬟,去西平镇以及附近的村子好好玩了一遍。
十一月十七日下午,当他们从西平镇回来时,守在紫宸宫门口的惊风就跑了过来,禀说:“安达曼郡王带着两个随从刚出了猎宫。”
顾玦的人每天都盯着安达曼,这几天,安达曼就没离开过猎宫,就去重明宫拜会过皇帝几次。
“人到了?来得还真快。”楚千尘眨了眨眼,轻声嘀咕着,一时也记不起那个活口叫什么名字了。
她本来还以为那个活口受了伤,不方便赶路,恐怕他们要在回京的路上才能遇上人呢。
惊风点了下头,回道:“安达曼郡王刚收到了一封秘信。”
的确,安达曼郡王是收到了来自普申的秘信,才匆匆地出了猎宫。
安达曼一路匆匆地来到了西平镇,根据留在镇子口的暗号,一路寻到了一条幽静无人的巷子里,留了他的两个随从在巷子口守着。
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男子从一间废弃的猪棚里走了出来,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伤口也只是草草包扎,浑身散发着一股臭不可闻的异味,还夹着些许的血腥味。
“普申……”安达曼脱口喊道。
他当然认得普申,普申是被他留在京里,负责乌诃迦楼的事。
普申直接跪了下去,一双略显Yin鸷的三角眼霎时通红,以昊语道:“郡王,属下办事不利。”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磨过似的。
安达曼的心沉了下去,浑身发凉。
从收到秘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妙。
现在看普申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安达曼意识到事情恐怕比他预想得更糟糕。
普申双拳紧握,艰难地颤声道:“郡王,碧查玟……也拉他们……他们全都死了,死在了锦衣卫手里。”
说到“锦衣卫”这三个字时,普申咬得牙根咯咯作响,恨意翻涌。
什么?!安达曼的眼睛瞠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瞪着普申。
也拉死了,连碧查玟都死了!
碧查玟可是乌诃度罗在京城安了好多年的暗桩,安达曼进京后就联络上了碧查玟他们,本意是想让他们可以支援他的行动,没想到碧查玟他们竟然都死在了锦衣卫手里。
安达曼额头隐隐作痛,他可以想象等他回昊国后,昊帝乌诃度罗必然会雷霆震怒……除非他能拿下乌诃迦楼,才能抵消他的失误,将功折罪。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了些许,对普申道:“你跟我仔细说说来龙去脉。”
普申的声音还有些发紧,一边回忆,一边道:“那夜我们在宸王府的隔壁纵火,后来借着混乱,翻墙到了宸王府,我看到了大……乌诃迦楼!!”
顾玦竟然真敢这么做!安达曼又是一惊,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无论如何,牺牲了那么多人,也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收获,终于找到了乌诃迦楼。
安达曼的心情复杂了,震惊、欣喜、烦躁、恼恨、忧虑……各种情绪交杂,一道道地涌过心头。
普申接着道:“宸王府的守备太森严了,本来我们想探一探的,却被王府的侍卫发现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实在逃不掉,就被拿住了。”
普申有些羞愧地垂下了头,“当时,正好五城兵马司的人巡夜,我们五个人就被转交给了他们,关押在了南城兵马司里。那几天也没人审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