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们说说笑笑,楚千尘有些游离在外,想着前世,想着现在,眼神更沉静了,宛如一朵月下的清莲。
当皇帝携太子和众皇子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顾玦和一众武将相谈甚欢,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面孔霎时就变脸了。
皇帝眼神Yin鸷地瞪着人群中央的顾玦,面沉如水,不禁又想到了方才择出的前三名全都是宸王府的人。
皇帝的胸口又开始憋闷了,像是有一团东西堵着心窍,上不去下不来,。
顾玦一直狼子野心,把控着北地军的兵权不肯松手,但凡他有忠君之心,就该避嫌,不应该再和这些武将往来,他根本就是心有不轨,对于皇位觊觎在侧。
想到南昊的新帝乌诃度罗是如何篡位,皇帝只觉得如芒在背。
皇帝握紧了拳头,径直朝顾玦的方向走去。
周遭的其他人见皇帝来了,赶紧俯首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对这些人视而不见,目光只看着三四步外的顾玦。
“九皇弟,你可是打算一同去夜猎?”皇帝勉强挤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语气温和,可眼神却有些Yin恻恻的,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顾玦微微一笑,“凑个热闹罢了。”
言下之意是说他的确是要去夜猎。
皇帝至于体侧的拳头又握紧了几分,扯了扯嘴角,“好意”劝道:“九皇弟,你身子不好,听为兄一句劝,还是不要逞强了。”
皇帝紧紧地盯着顾玦,目光尖锐得似乎想穿透他似的,凝固在顾玦脸上。
周围陷入了一片肃静。
皇帝身后的人与顾玦身后的人全都望着这对兄弟。
这是大齐地位最尊贵的两人,权柄滔天,他们之间的一言一行,都足以在朝堂上掀起一番惊涛骇浪,更可以改变整个朝廷的格局。
大概也唯有二皇子顾南昭是个例外了。
他没有看顾玦,也没看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千尘,眸子里似是藏着千言万语,根本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
尘表妹看着过得很好。
九皇叔应该对她很好吧……
顾南昭痴痴地盯了楚千尘好一会儿,目光才吃力地从她脸上挪开,落在顾玦身上。
“皇兄多虑了。”顾玦淡淡道,“我刚去了一趟昊国,‘一不小心’还打了几仗,这点安达曼郡王再清楚不过。”
“郡王你说呢?”
顾玦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站在皇帝右手边的安达曼郡王说的。
安达曼:“!”
安达曼以及他带来的两个南昊使臣皆是脸色Yin沉。
在他们听来,顾玦这番话是冲着他们来的,是意有所指,指责昊帝乌诃度罗追杀了顾玦一路。
宸王顾玦此人竟这般记仇,全然不顾大局的利害?
也难怪他屡次下他们昊国的面子!
周围的众臣看安达曼的脸色,就知道顾玦所言不假,顾玦确实在南昊与乌诃度罗的人打过仗。
众臣神情各异,心道:宸王都和南昊人在南昊打过几仗了,此刻他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自然是身体无恙!
更有几人眼神复杂地看着皇帝,暗叹皇帝因为忌惮宸王简直是有些疯魔了。
安达曼忽然就朗声笑了,笑容豪爽,恭维道:“宸王之名,在吾昊国亦是如雷贯耳。宸王殿下英武不凡,乃武曲星下凡,难怪在战场上无往而不胜,令吾钦佩至极!”
安达曼干巴巴地恭维了顾玦一番,却对顾玦的提问避而不答。
在场众臣中不乏一些Jing明的老狐狸,听出了蹊跷,三三两两地交换着眼神。
然而,皇帝一听到顾玦的名字就犯浑,心火又开始灼烧了,就像是烧红的丹炉似的。
他最讨厌别人夸顾玦。
皇帝眼眸Yin鸷,心里越发觉得昊人不识相,他们这分明是在骑驴找马,他都把嫡出的三公主许给昊国太子了,这昊人竟然还想把昊国公主嫁给顾玦。
皇帝的心口已经不止是灼痛了,还有那种被人折辱、背叛的义愤。
皇帝嘲讽地说道:“安达曼郡王,我大齐是礼仪之邦,郡王要是再这般吹捧九皇弟,他恐怕都不好下场与小辈们争锋了!”
今天还只是冬猎第一天,白天的狩猎已经让宸王府的人出尽风头,如果顾玦参加夜猎,那岂不是要让宸王府把风头都给占了!
皇帝暗暗咬牙,不禁想起了从前。
自顾玦十岁时,每次随先帝出行狩猎,都是顾玦获胜,到后来,当时还是太子的皇帝干脆就留守京城,免得被人在背后议论他不如顾玦。
从前,他只能避顾玦的锋芒,可现在他是皇帝,主导权在他手上。
安达曼来回打量着皇帝和顾玦,眸中闪过一抹古怪的光芒,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宸王顾玦是大齐的一员干将,有他在,就足以震慑四方。
如果宸王真的有伤在身,无论大齐皇帝是否与宸王不和,他不是都应该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