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前世王爷病重时,有一次,她也想帮王爷擦剑,却被秦曜拦下了。
秦曜说:“你好大的胆子,没看到九哥那么宝贝他的剑吗?”
“我告诉你,男人的配剑那就好比是他的小美人,除了他自己,谁也碰不得的!”
可现在,顾玦的小美人居然握在了她的手里。
楚千尘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握紧了手里的剑鞘,那红宝石的光辉映在她的瞳孔中,映得她的眼眸流光溢彩。
“小美人?”顾玦看到楚千尘的嘴唇在低声说着什么,但只听到了这三个字,狐疑地问道。
楚千尘这才意识到她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了口,若无其事地赞叹道:“我说它真是个‘小美人’。”
她下颌微扬地看着他,神色间有种纯粹的愉悦,笑靥明丽。
顾玦看着楚千尘,他喜欢看她笑。
她总是很容易高兴,或者说,除掉他身体的因素外,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会很高兴。
仿佛她是一个无忧无虑、被人宠着长大的孩子似的。
明明她不是。
仿佛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似的。
明明她做得才更多,是她在宠着他才对。
顾玦的眸底略过一道异常明亮的流光。
见她只是握着剑鞘赏玩,他笑着鼓励道:“会舞剑吗?”
楚千尘忙不迭地点头:“会!”
她一边说,一边握着剑鞘站了起来,打算舞剑给顾玦看。
一旁的江沅从头到尾一直面无表情的,但心里已经乍起乍落了好几回,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有什么好惊讶的,王爷为王妃破例那也不是第一次了。
江沅默默地捧着空剑匣退到了屏风外,与过来禀话的琥珀正好交错而过。
琥珀禀道:“王妃,皇后娘娘召您过去。”
楚千尘正要舞剑给王爷看呢,哪有空去应付皇后,她想也不想地给了两个字:
“不去!”
楚千尘这么说了,琥珀也就这么回绝了等在营帐外的单嬷嬷,只不过她的语气委婉了点,把那两个字修饰了一番。
单嬷嬷也知道宸王现在就在营帐里,就算让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在此喧闹,更别说冲进去了。她只能灰溜溜地返回了皇后所在的营帐。
营帐中,一片金碧辉煌,一盏盏琉璃灯把周围照得如白昼般,也照得一众女眷身上的珠宝首饰闪闪发亮,一眼望去,珠光宝气。
单嬷嬷干巴巴地复述了琥珀的话:“娘娘,宸王妃乏了,已经歇下了。”
不仅是皇后听到了单嬷嬷的话,在场的礼亲王妃、睿亲王妃等宗室王妃们也同样听到了。
帐子里,寂静无声,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僵硬。
“……”坐于上首的皇后脸色rou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她是皇后,是这大齐最尊贵的女子。本来就算她不宣召,命妇们也该主动来这里向她问安的,就好比在场的这些王妃一样,结果她都派人去请了,楚千尘居然完全不给她面子。
单嬷嬷伺候皇后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皇后凤心大怒,以为她会发作,可等来的却是一片沉寂。
皇后强忍着不悦,没有发怒,外表上还是一派仪态万方的样子,心里恨恨道:这些个姓楚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宫里的楚贵妃,皇后紧紧地握着右拳,那保养得到的手背白皙滑腻,此刻浮现根根暴起的青筋。
下头大部分的王妃全都低头喝茶,但也有人抓住了这个机会讨好皇后,一个三十几岁的王妃试着打圆场道:“皇后娘娘,臣妇瞧着宸王妃娇娇弱弱的,这身子骨还是差了点。”
又有另一个王妃也笑着道:“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您满面红光,龙马Jing神!”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皇后说了些好话,把皇后抬得好似西王母下凡似的。
少顷,皇后的脸色终于稍微换了一些。
皇后喝了两口茶,环视了下方一圈,忽然注意到沈菀看着Jing神不太好,似是有几分魂不守舍的,便亲切地唤道:“阿菀,你瞧着气色不佳,可是晕马车了?”
沈菀赶紧振作起Jing神,得体地回道:“谢皇后娘娘关爱,小女抱恙,是以臣妇有些忧心。”
靖郡王府只是小小的郡王府,就算沈菀夫妇俩其实不想来冬猎,可面对皇帝的宣召,连拒绝都不行。
郡王府里都是些不安好心的东西,沈菀也不敢把女儿独自留在虎狼窝里,偏偏临行前父亲染了风寒,母亲忙着照顾,她也不能把女儿送回娘家。
“原来惠安病了。”皇后忧心地蹙眉,体贴地说道,“阿菀,你先回去照顾惠安吧。”
皇后又让小内侍去叫了太医过去给顾之颜看看。
“臣妇代小女谢过皇后娘娘。”沈菀站起身来,屈膝谢了恩,就退下了。
她走出营帐的时候,还能听到后方数个王妃又对着皇后吹捧了一番,赞皇后“心善”、“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