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收藏这尊观音像也有两年了,若非听闻王妃在给太后娘娘择寿礼,小人可舍不得拿出来,唯有太后娘娘这样的贵人方才配得上如此宝物。”
贺老板侃侃而谈地说了一通。
楚千尘仔细地打量着匣子的翡翠观音像。
这是一尊大悲杨柳观世音像,面容温婉,宝相端庄,面容慈祥,似乎早已看尽世间沧桑。
雕工是极品,材质亦然,这观音像所用的冰种帝王绿翡翠可是翡翠之中的极品,如水晶般清亮晶莹,纯净细腻。
它只是那么静静地躺在红丝绒布上,就有种高贵的感觉。
琥珀小心翼翼地将观音像从匣子里取出,凑到了窗口,在金色的阳光照射下,这尊翡翠观音像绿中带点蓝色,那浓郁鲜艳的绿色仿佛快要溢出来了。
“不错。”楚千尘满意地点了点头。
琥珀就又把那尊观音像放回到匣子里,对着李管事使了眼色。
李管事了然,对贺老板道:“这尊观音像我们王妃要了,你随我去账房支银子吧。”
贺老板完全没想到这笔生意这么简单就成了,甚至没人问他这尊观音像要多少银子。
但再一想也是,这可是要送给太后的寿礼,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宸王妃或者王府的管事们要是纡尊降贵地跟一个商户讨价还价,传到太后耳里那像什么样。
说得再难听点,这偌大的京城还有谁敢对这宸王狮子开大口呢?!
“贺老板,随我来吧。”李管事领着贺老板去了账房,留下了那个装着翡翠观音像的木匣子。
王府的效率很快,一盏茶功夫后,贺老板就捧着一张热腾腾的五万两银票从账房出来了,他与李管事都十分满意,笑容满面。
从账房到大门的路上,李管事对待贺老板的态度明显和善了不少,笑道:“贺老板,要是下回你又得了什么宝贝,记得先来与我说,不会亏待你的。”
贺老板笑眯眯地应下了,然后顺势道:“李管事,我上个月才刚从江南回来,江南盛产茶叶绸缎,我这里还有些江南的绸缎,也不知道王府要不要?”
李管事停下了脚步,略有迟疑,“王府已经定好了冬衣,可做春裳又太早了点……”
贺老板忙又道:“李管事,你还不知道?前阵子江南那边乱着呢,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运回这几车丝绸。”
“现在江南动乱的消息还没传开,我估摸着来年江南的绸缎肯定是供不应求。”
他一边说,一边又悄悄地打量起四周。
他们正在一棵树叶半黄的梧桐树下,西北方是一段曲折蜿蜒的游廊;再往右有一栋三层的阁楼;东北方是一个八角凉亭与一片翠竹林,一条鹅卵石小径深入竹林,通向一个院落。
风一吹,根根翠竹随风摇曳着。
李管事似乎被说动了,捋着胡须道:“不如这样,我待会就去请示一下大管事,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突然间,贺老板的目光一凛,注意到竹林中有一道身着白色僧袍的身影,在碧绿的竹林中时隐时现。
这是……
贺老板瞳孔猛缩,死死地盯着那道白色的背影,身形也绷紧了,宛如一枚钉子般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他望着竹林太久了,李管事立刻就注意到了,变了脸,面沉如水。
李管事飞快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挡住了贺老板的视线,没好气地斥道:“你在王府东张西望什么!这里可是宸王府!”
“算了,你走快点!!”
李管事翻脸像翻书似的,态度一点也不客气。
话语间,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王府侍卫来了,只是几道冷冷的目光射来,就有种如泰山压顶的威压力。
贺老板赶紧赔笑:“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转身时,飞快地又往竹林方向望了一眼,但是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竹林中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只黑猫“嗖”地一下蹿过,转眼就没影了。
贺老板被两个王府侍卫半推半赶地驱逐出了王府,紧接着,王府的角门就“砰”的一声关了,关得严严实实。
他的一个随从上了一步,小声道:“爷?”
“……”贺老板恍若未闻,回首盯着那道闭合的角门,目光闪烁不定。
他肯定没看错,竹林中的那道身形一定是大皇子乌诃迦楼。
贺老板眸色Yin鸷,一言不发。
宸王府就跟一个铁桶似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若不是这个机会他怕是也没法进去一探究竟,没想到真让他看到乌诃迦楼了。
果然,乌诃迦楼没死,还被顾玦带来了大齐的京城。
他必须得赶紧回去禀报郡王才行。
“走!”
贺老板丢下这句话后,上了一辆青篷马车,马车匆匆地离开了,王府外又变得空荡荡的。
没人注意到王府的角门又开了一道缝,一道锐利的目光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