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新帝乌诃度罗这才刚刚登基,本来首当其冲的要务应该是平定国内,再来考虑其它事宜,可是他却急匆匆地派了亲信来京城,还直接代昊国太子向皇帝求亲,实在是太急了,就像是在拉拢什么,又或者说,忌惮什么。
南昊那边虽然还有三个藩王尚未臣服,但大局已定,这个时候能让乌诃度罗忌惮的人物也唯有乌诃迦楼了。
乌诃迦楼应该没有死,他暂时下落不明,所以,乌诃度罗才需要与大齐结盟,对抗乌诃迦楼,为的是断其生路。
顾玦这个人一向桀骜不驯,做事全凭个人喜恶,如果这趟护送乌诃迦楼回昊的差事与他无关,他十有八九不会管对方的死活。
问题是,乌诃度罗派人伏击乌诃迦楼,肯定是连顾玦也一并伏击了,这就等于与顾玦结下了死仇。
敌人的敌人就等于朋友,以顾玦的性子,极有可能会把乌诃迦楼带回京城。
思绪间,康鸿达的眼神又Yin鸷了三分,其中又透着几分跃跃欲试。
若是能找到顾玦庇佑乌诃迦楼的证据,他就能在朝堂上挑拨一二,让那些武将疑心顾玦勾结南昊,把他们拉拢到他这边来。
只是想想,康鸿达就觉得热血沸腾。
这些年来,他身居庙堂之高,已经很少有事能让他这般兴奋了,总有一日,他必能看着顾玦倒下,将他狠狠地踩在脚底。
康鸿达突然就觉得额头有点胀痛,眼睛也晕眩了一下。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只以为昨夜春宵苦短,所以没休息好,临时改了主意不去十四楼了。
“回府!”
他一夹马腹,策马加快了速度。
突然,他的眼前又是一阵模糊,感觉像是眼前蓦地起了一层迷雾似的,隐约看到前方有人纵马,朝这边飞驰而来……
那马好像一头发了疯的犀牛似的横冲直撞,眼看着就要跟他撞上了。
他怒骂了一声,拉了拉缰绳,让马右拐。
他的马受了惊,往右边的小巷子冲去,小巷子恰好有人晾着床单,床单随风飘飘,如一堵墙挡在前方。
康鸿达再次猛然去拉缰绳,马儿发出受惊的嘶鸣声,两条前腿霎时抬得高高,身躯几乎垂直起来,扭动了一下身体,把康鸿达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康鸿达蜷缩着身子,以背落地,又滚了两圈,卸去力道,不想,额头撞上了墙角。
他眼前一黑,黑暗如chao水涌来,最后一个的念头是,他真不该今天跑出来偶遇,皇帝说得没错,顾玦就是个灾星。
“老爷!老爷,您怎么样?”
长随与护卫们紧张地朝昏迷的康鸿达围了过去,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自己策马往墙上撞呢,还撞得这般狠。
旁边还有一些路人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这人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他还好好地在骑马,突然就像发了狂似的,拐到这条巷子里来了。”
“哎呀,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喝醉酒了,喝酒以后骑马最要不得了,前不久不就有个喝酒醉的公子哥骑马撞上了人吗?”
“我也听说了,把人一条腿都给撞断了……”
这些人议论得热闹极了,完全没注意到一个中等身材、面目平凡的青衣男子混在人群中,看着昏迷不醒的康鸿达,脸上露出一个诡谲的笑。
第255章 扎他(二更)
青衣男子随意地掸了下袖子,把手中的空纸包藏了起来,然后悠然从人群中退出。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他还得赶紧去王爷王妃那里复命呢!
青衣男子快步朝西城门那边去了。
顾玦、楚千尘一行人此时已经出了城,沿着官道前行。
楚云逸直到四下无人,才喊着车夫停车。
没等马车停稳,他就跳了下来,从江沅的手里接手了他挑的那匹马,整个人好像又活了过来,神清气爽的。
偏偏他的那匹白马仿佛又不认识人似的,又开始扭着马首不听他的使唤,傲娇得不得了。
楚云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评价了一句:“‘霜月’可真像大哥!”
他哪有这匹马别扭!楚云逸不服气,正想反驳,就听楚千尘淡淡地接口道:“你要是不想再在床上躺半个月,就别瞎跑。”
楚云逸:“……”
他胯下的白马转了个半个圈,不驯地打了个响鼻。
看着这对“姐友弟恭”的姐弟俩,顾玦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笑了。
与她在一起,他的心情总是变得很愉悦,其实哪怕是成亲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可是他笑的次数远比他过去这么多年还要多。
楚千尘笑盈盈地看着顾玦。
青年的脸轮廓鲜明,五官深刻,平日里不笑时气质冷峻,眉宇间隐隐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亲近的气质,犹如那天上的冷月。
此刻,他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五官的线条显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