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路野的血是渗出来的,这哥们的是真喷出来的。
路野半个身子轻轻搭在海远身上,说:“乖。”
海远猛一回神,松开手,那几个扶起鼻血哥,匆匆走了。
转弯前那个鼻血哥回头狠狠看海远。
海远漠然盯着他。
路野左手冲鼻血哥比了个手势。
这手势是他们通用的语言,意思是这梁子结了,而且,路野会担。
鼻血哥深深瞪了路野一眼,满脸戾气地走了。
海远觉得身子有点麻,路野说:“谢谢,不要老动气,对你的肝好一点吧。”
海远说:“知道了唐僧,你去医务室吧,我回教室了,今天作业再不写,我得被郑老师剁了。”
路野:“……”
海远怎么做到瞬间切换成没事儿人的。
路野说:“没什么想说的吗?”
海远说:“哦,不客气。”
走到楼梯拐角,路野下楼海远上楼,海远忽然叫住路野。
海远抬起食指指着路野说:“路小道,校服处理了。”
路野说:“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校服?”
“难闻。”海远说完手插兜上楼了。
这边的动静不小,海远打了人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很多同学看见路野被海远指着命令什么。
进了教室,很多人连看都不敢朝海远那排看。
海远才来一周,就这么彻底坐实了校霸的名号。
教室里灯光很亮,盯书盯久了眼会有点花。
但是明亮灯下,风扇吱呀转着,周围全都是人,除了自己这桌,到处都垒着书本城墙,海远一点点回暖,感觉自己终于到了阳间。
海远一直盯着桌子上的书,就这么看了一节晚自习,路野进来时他都没抬头。
但是路野校服换回自己的了,海远知道。
下课铃响的时候,路野用左手把替海远写的卷子推过去,敲了敲海远的桌子。
海远不理他。
路野把他俩密谋的本子推给海远,海远慢慢转头看,路野写:“你发什么呆呢?不开心了?”
海远瞥路野,一会儿懒洋洋地写了几个字,把本子推回去。
海远写:“慧。”
路野无语了半晌,参透了海远的意思:“你的意思难道是‘定生静,静生慧’?你准备这么坐着,看能不能长出点智慧?”
海远这次连写都没写,点了个头。
路野真的感觉自己三界中都没见过海远这么一个人。
看着冷恹,血细胞可能是火.药做的,易燃易爆炸。
海远对别人好得离奇,但明显对他自己却一般。
一会儿路野写:“我爸晚上住院,我晚上去看他,跟郑老师拿了假条,回宿舍可能比较晚。”
海远看路野,表情复杂,他抬手写:“关我什么事,难道你还觉得你不回来我睡不成觉了?还是你需要我批准?”
路野写:“那要不你批准一下。”
海远懒叽叽地在本子上写:“可。”
路野勾了勾唇,拿了书包从后门出去了。
门卫很同情路野,假条也不是伪造的,所以路野顺利离开了学校,出了门拐进无人的街道,一辆摩托开了过来。
大白下车,面带急躁,说:“怎么了?你之前可从来没有上课时间跑去极夜,有大事儿发生了对吧?!”
路野从大白手里把头盔接过来说:“嗯,日子不过了。”
“野哥,没开玩笑,”大白拽住路野的手腕,“我来开吧。”
路野长腿一跨上了车,说:“不,你太慢。”
“Cao,跟你说不能太快,”大白很担心,“你也跟我说说啊,你平时不是都很对付么,怎么突然又惹到刀哥了?接二连三的。”
路野说:“安哥拉闹了点脾气。上车,走吧。”
大白着急也没用,路野不让他碰这些事。
摩托飞快飙到极夜网吧,路野下车,让大白在旁边街口路灯下等着,自己进去。
大白知道他非跟着去路野得急,只好如坐针毡地等在门口。
此时又有点反季闷热,灯下蚊子乱飞。
大白到底不放心,给“极夜”网吧地下一个球台的小姑娘打了个电话,说让帮看着点。
小姑娘嗖地从负一层跑上来看热闹。
路野走进“极夜”网吧,很多人叫他野哥,他走到一个相对隐蔽的隔间,刀哥一行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路野把头发捋到后头去,没说话。
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吧,刀哥说:“你那同学,挺牛逼啊?”
路野随便编了个台词:“邻居,让女朋友甩了心情不好。没出过校门不知道天高地厚,欠收拾。”
刀哥笑了,“那我就替他爸妈收拾收拾收拾。”
路野说:“随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