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珍愣了下,才意识到海远不是问她想吃什么饭,而是说她怀孕要吃什么。
海珍说:“一直吃叶酸,其他的也用不着,都有呢。”
海珍问海远感觉怎么样,学校都还好吧。
海远说:“挺Jing彩的。”
是十分Jing彩的中学生生活了。
海珍说:“那就好,还怕你不适应呢,毕竟跟久治不一样。食堂这些都习惯吗?”
海远说:“都挺好的,你休息会儿吧。”
外头响起摩托车刹车声,海远一转头看见赵尊从摩托上跨下来。
上次刚见面那么尴尬,赵尊对海远没个好脸色,进来丢了一塑料袋鸡蛋糕给海珍就走。
柳云赶忙出来喊赵尊留下来吃饭,赵尊说店里有事。
赵尊家开着个摩托汽修店,他一身油污,显然是真的在忙。
赵尊出去之后,海珍给海远解释说:“今天路野爸爸出院,每年你们开学咱们街道都要吃一顿饭,平时都是他爸张罗,这次妈来办。饿了吗?鸡蛋糕城东那家的,很多人排队买。”
海远哦了声,没什么胃口,他带了两块上楼给马琳琳,跟她说:“下午你去喊路野来吃饭。”
马琳琳十分乐意代劳。
海远很烦躁,打了会儿游戏还被秦星踢出来不让他杀了,他只好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黄昏了,他上楼顶坐着。
自建房没什么规划,密密匝匝,一栋栋七扭八歪,像是哪里滚滚掉下来的。
傍晚,锅碗碰撞的声音四下响起,烟火慢慢升起。
海远看到路口很多老大爷在聚众下棋。
他手有点痒,打开围棋游戏软件,进去想找人约一局,不知道怎么软件闪退了,他抬头。
黄昏最后的光亮中,路野扶着一个大叔从街口走了进来。
路野跟大叔走得很慢。
大叔跟大家打招呼,看起来人缘十分不错。
海远观察了会儿,发现大叔是本街土著,深得阿姨们喜爱,几个一看就是承担了居委会工作的阿姨关心了他半天。
路野也很受欢迎,一路走过来,手里多了好些水果牛nai跟吃的。
海远一看他,就觉得自己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心跳速度都不对了,体温也特么不怎么正常了。
这个戏Jing。
比他还会演。
看那个粉外套阿姨笑得多开心,就跟戏Jing已经内定了她女婿一样的。
邻里知不知道路野这张第一名的皮下是什么样。
配不配这些质朴的好意。
海远慢慢把椅子转过去,眼不见心不烦,望天。
晚霞映照浓云,蓝紫色,让人感觉平静。
他想自己还是peace一点吧,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他很peace地点开棋局,成功组队,三十分钟赢了一局。
他赔率一向很高,赢了的人各种夸他,滚屏上全是“海神牛逼”。
七点多,街坊邻居跟小孩儿到柳云菜馆聚集。
来了很多人,海远一个不认识,基本感觉是眼花缭乱。
大家带了菜、饮料、酒,坐了四五桌,闹得很。
海远看见路野,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路野带着路德正进来,马琳琳跟在路野旁边说着什么。
路德正像个老领导,下乡访问,走两步就得停下来说两句。
路德正终于到了长桌前,撑着膝盖坐下,见到海远,笑嘻嘻地看着。
海远觉得路德正跟路野并不像,个头比较矮。
他面目浮肿,皱纹很多。眼睛十分清澈,但颜色很淡,而且是浅蓝玻璃色的。
异瞳,貌似是一种色素疾病,不影响什么。
海远木着脸静止,也没有叫人的意思。
路德正问海远:“小娃娃,睡不好啊?”
“半夜打游戏,”柳云马上这么揣度,“现在小孩儿管不住。”
海珍倒是真的很关心,对路德正说:“正叔,你给看看?远远,正叔当了几十年医生了,让他给调调。”
“哦对,看看手相。”周围邻里开始撺掇。
海远垂眸没表情,路德正挺乐呵地看着海远说:“小孩儿挺不错,少年之心韧如蒲草,但静水深流护住了。能藏天大的事儿,不简单。”
海远缓缓抬起眼看路德正,这些话相对路野来说,不是那么难懂。
所以他动了,意思是,路德正看出来他在瞒着什么?
路德正倏地凑近海远,四目猛地相对,海远心一跳。
路德正不知道怎么有点好笑说:“你眼神好犀利啊,把我放复仇名单了?”
海远心想那倒也没有,目前暗鲨名单里头就路野一个。
路德正就跟随口一说,又跟其他人开玩笑八卦去了,说某嫂子瘦了某某小孩儿体质好了某某男人私房钱最近有灾可得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