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现场一看,看到了事主,钟判官牙疼了,这不就是让自己写检讨的“罪魁祸首”吗?
本来想着遇到本尊怎么也得揍鬼一顿,但这……这娇滴滴的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也下不去手。再一联想到几个时辰都未动一字的检讨书,钟判官收了收铜铃大的眼睛,尽自己所能发出了自认为最温柔的声音。
“小妹儿,你报的案啊?”
青霉被这狰狞的表情吓得打摆子,“报……报告判……判官老爷,是……是我报……报的。”
钟判官一看,瘦不拉叽的小鬼一只,啧啧,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你什么情况?报什么案?!”
声音一不小心没控制住,震得青霉后退了几步,把要说的话全给忘了。
岳青瓷发誓她从钟判官的眼神里看出了嫌弃和一抹不明显的尴尬。
“判官大人,是这样的,最近病鬼多,于是今天医馆早早地就开了,谁想来了一群面生的鬼,我一看他们也没生病,就让他们走了,现在他们强迫我卖药给他们,把药拿出来吧,这群鬼又不愿意买我的药了,还在大门口瞎嚷嚷,抹黑我们医馆。”
几个病鬼被钟判官一瞪,一个个缩成鹌鹑。
“说!你们怎么回事?”
“大……大人,不是我们,是她!不卖药给我,卖药还乱定价!昨天我都在外面打听得清清楚楚了,‘提神水’只要五十冥币,今天她就卖到两百冥币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事青霉就来气,也不害怕了。
“判官老爷您给评评理!两百冥币一瓶的‘提神水’贵吗?一瓶足够五六个人用的药水只要两百冥币,一碗面条都要三百冥币的好嘛?!你一碗面够五六个人吃啊!”
“我不管!我就带了那么多钱,从老远的地方坐悬浮车赶过来,你突然涨价,赔我交通费!”
“哄鬼呢!坐得起几万冥币的悬浮车,买不起三百冥币的药?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鬼鬼祟祟在干什么!不就是我师傅的药效果好还便宜,你们根本没病!卖药不就是为了转手几千卖出去!要都是你这样的药贩子把药买了,真正生病的病鬼怎么办?!”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没病?!我只是症状轻一点,怎么没病了?”
“呵,你要是说其他理由我还真反驳不了你,你居然敢在我师傅面前装病,真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你倒卖之前就没在一区打听打听?这家医馆开了那么多年了,医馆的年纪都够你投胎几轮的了,不对,你这种鬼肯定不长命,够你投胎几十轮的了,装病?你还太嫩了点!”
钟判官坐上壁观,也听出了个大概,“提神水”不就是最近调查的“安魂水”的事吗?倒是这个瘦鬼,没想到长得不咋地,嘴皮子还挺利索。
“你们这些医生,就是喜欢赚黑心钱!在阳间坑我们老百姓就算了,死了还那么缺德!你们说是不是?哎哟……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活着就不敢上医院,现在死了生个病还是连药都买不起……”
青霉还第一次见到一个男鬼一哭二闹三上吊,都要气笑了。
“你让街坊评评理,我和我师傅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相依为命,我师傅心善,看不得鬼有病才开了医馆,这百多年从来没涨过一分钱,师傅起早贪黑,每一棵药都是她一棵一棵采的,一点点配的,别说挣钱,她连悬浮车都没坐过,我青霉以前虽然是个小混混,但说句实话,我以前再穷,也没现在穷!你知道一把手术刀有多贵吗?你知道光装药的药瓶子有多贵吗?”
看看周围一言不发窃窃私语的病鬼,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岳青瓷说不寒心是假的。岳青瓷生前年纪轻轻就被病人家属捅死,难不成死了还得受这群病鬼的气?
“好了,青霉,别说了,判官大人自有评判,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这里是地府,不是阳间,由不得他们指鹿为马,他们做了什么判官大人一算便知。”
突然被cue到的钟判官还沉浸在“这小妹儿居然那么穷,连悬浮车都坐不起”,看她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慈爱了。
倒是这几个病鬼?哼!
“毛小七,你来说。”
“胡田,十五区三等鬼民,鬼龄五十八岁,因打架斗殴误伤失血过多而死,存款三千四百二十三万冥币,无业鬼,昨日从病鬼袁氏手中以一百冥币买到‘安神水’半瓶,以三万冥币倒卖给十五区二等鬼民张氏。”
“卫二狗,十四区三等鬼民,与胡田妹妹有冥婚姻亲关系,鬼龄二十九岁,车祸而死,存款九百二十八万冥币,十四区房产一处,价值三千万冥币,现为服装制造厂临时工,月薪十万冥币。”
“张其,十五区二等鬼民,鬼龄三百二十八岁,水溺而死,服装制造厂副厂长,存款两百五十万冥币,贷款一亿五千万,一月前在新十六区购房三处,价值三十八亿九千万冥币。”
……
“看来钟判官已有评判,希望能尽快还我师徒二人清白。”岳青瓷听来愈发心酸,一个临时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