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岁秋和燕梁往侯成器的府邸走去,柳文博和右丞都在,见二人来了,纷纷起身打招呼。期间柳文博和燕梁避开了其他人,不知在谈什么。
穆岁秋沉迷工作,原本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的,还是右丞提醒他,看好自己的燕将军,稍不注意又开始逗弄好看的少年了。或许是穆岁秋的错觉,从右丞是太后间谍的身份被揭开之后,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更随意了。
穆岁秋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手上的算盘扒拉得刷刷作响。“燕将军的事我如何能管?”
右丞却是不可置否的一笑,说道:“穆大人说没有便没有吧,成过亲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对于右丞这样需要留意情报,且十分细心的人来说,他应该察觉到二人之间有情况了,但是从那天花园里太后和燕梁的谈话来看,右丞并没有把此事上报。
想到此节的穆岁秋停下了手中动作,一双美目突然扫过来,吓到了对面的右丞,共事多年,穆岁秋的美貌有增无减,他这样怕家里夫人怕得要命的人,都要在心里高念佛号,才能保持绝对冷静。
或许穆岁秋不知道,之前太后派来的其他细作,都在悄无声息中被他的美貌击退,别说虚与委蛇,套话探听了,光是靠近都耗尽了他们的全部力气,更何况穆岁秋这个人,你与他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了解他的行事作风时,心里就越会敬佩和喜欢他,中书令的路已经这么难了,又怎么会想去做对他不利的事。
其实严格算下来的话,右丞上次坑得人是燕梁。
不说朝堂之中,便是行走江湖时也没有非黑即白的事,右丞虽是太后的人,但他一直矜矜业业,更在穆岁秋初掌大权,孤立无援的时候,帮了大忙。
“得右丞于政务上相助至今,穆某心中感激。”右丞看不得穆岁秋的眼睛,透着清澈和真挚,那是与朝堂上的政敌交锋时深不见底的完全不同。
一直以来,穆岁秋都把右丞当自己人,哪怕是知道了他是太后安插在中书省的眼线之后,穆岁秋也没有变过,不安的反而只有右丞。
也是,比起中书令在朝堂的艰难和困境,右丞不过是多了一层身份,这样的打击对他而言,不过清风拂面。
右丞是个既有能力又看得开的人,他投身其中的一方势力,自然有自己的苦衷。或者说,在这个情况之下,不站队才是最不可能的事,所以穆岁秋能理解。
右丞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穆岁秋从怀里摸出一封红纸包裹的信封来,递给了他。右丞小心翼翼的抽出了里头的红色纸卡,硬纸卡上贴了剪出层次和形状的松树山石的纸张,还有写上了“生辰吉乐”四个字。
这是右丞几日前向穆岁秋提过,他的儿子很喜欢穆岁秋的字,孩子的生日将至,想要穆岁秋一副墨宝,满足孩子的心愿。其实为了不和太后的人扯上关系,穆岁秋该直接拒绝才是,他思虑再三同意了。
这卡片做得Jing巧,是费了心思的,就连递给右丞的时机也是,不是皇宫之中,而是等到了在侯大人府邸办公这个契机,这封贺卡也不知穆岁秋带在身上多久。
右丞的儿子有一次在门口等他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从八抬大轿里下来和右丞说话的穆岁秋,扭头就问他的母亲,这神仙哥哥是谁,右丞夫人笑着告诉他,就是那个装满你父亲书房回复意见的人。
虽然右丞大多时候都在忙碌,但他的热忱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儿子,让孩子心里极为崇拜父亲,但每次右丞都会不自觉的说起他的上司,长吁短叹,说他才是真正的国士。
孩子自然对父亲都称赞的那位上司,好奇又憧憬,直到见了真人,他心里的理想第一次具象化出现在眼前,他拽着自己的母亲哇哇直叫,说长大一定要成为神仙哥哥那样的人。
私下里赠诗集还是送字画,都可以当做私下交好的证据,不管是对右丞还是穆岁秋,都不好。既然是孩子过生日,他送童趣的贺卡,祝他生辰快乐,不值钱的小物件,是不可能作为双方的不利证据的。
这是一份长安的孩子不大能见得到,却是一定会喜欢的礼物。右丞收下了,站起后对穆岁秋躬身行礼。
右丞多想请穆岁秋到家里吃一顿便饭,若是没有被卷入势力之争,若是没有这么多的曲解中伤就好了。
“做什么呢,送定情信物?”
燕梁不知何时回来了,一开口就把右丞吓得后跳了一步,脸色煞白。“燕将军别浑说,传出去会错了意,会出人命的!”
整个中书省都知道右丞惧内,家里长辈深感丢人,便强行做主,给他买了两房美婢摆着,等有了孩子就是正儿八经的妾室,就是想替右丞涨涨威风。但右丞对自家夫人还是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听说两个美人儿抬回来就光放着看,平常在家里碰了面他都绕着走。
圆滚滚的户部尚书侯大人,脸上终于有了点喜色,可算能带点笑意了,也加入到调侃之中。
“可不是?燕将军别开他这个玩笑,我们右丞天不怕地不怕,外能因为政务驳回大闹门下省,内能驾车抓人来上值,在文臣里首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