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铮微微苦笑,暗想这人今后还不知要出多少状况。
石铮父子领着阿升来到街上,让阿升看这热闹欢快的街景,果然阿升看着这充满生活气息的景物,慢慢平静下来。一些提筐担担的小贩从他们身边走过,阿生的眼睛直往人家担子里瞧,引来小贩热情的招呼,石铮也就不能拉下脸来一文不花,只得掏钱买了几个烧卖汤包。
这时一个货郎担着两个担子,前面扎成一捆的稻草上插了几个糖人儿,原来是卖糖人儿的。
他在石铮等人对面不远放下担子,放开嗓子吆喝道:“又香又甜的糖人儿啊!行娇惜,宜娘子,火斋郎果子!小儿郎们快来看啊!”
不多时,一群孩子就围拢过来。这小贩的本事果然高明,居然现场吹制糖人儿,黄色的浓稠糖浆转眼就变成人物鸟兽的形状,真像神仙幻术一样,引得一众儿童都拿出自己的一点零钱买糖人儿。
阿升看得移不开眼睛,竟也挤到孩子群中,石琢拉都拉不住,也被他带了过去。石铮对这事虽并不在意,但怕他们两个出事,就也跟了过去。
小贩正忙着应付一群孩子,忽然摊子前出现了三个大人,抬眼一看,一眼就盯住了那个二十几岁年纪,一脸天真渴望的年轻人,一见这男子孩子般的表情,老于世故的货郎就知道这人神智不正常,只怕心性和孩童差不了多少。
他眼珠儿一转,目光又粘在石铮身上,笑嘻嘻殷勤地说:“官人,给您侄儿买一个糖人儿吧,又好看又香甜,还便宜,这大的要十文,小的只要五文,您看这大侄子多喜欢啊!您也不能不疼他不是?”
如果石铮不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一张脸一定皱在了一起,阿升在别人眼里居然成了自己的子侄!自己和他长得很像吗?
阿升满心想要那个最大的糖人儿,偏偏小贩还把那个仙女乘鸾的糖人儿在自己面前不住摇晃,让他的心更痒了。他不敢去求石铮,便拉着石琢的手不住摇着,同时怯怯地偷眼瞄向石铮。
石琢心疼他,便和父亲说:“爹,买一个给他吧,他不常出门的。”
石铮见儿子的心直往阿升那里偏,再说自己又被认作“叔父”,总不能太狠心,便让小贩拿了一个中等大小的给了阿升,付了八文钱。
阿升被石铮父子拉回家里,虽然没拿到最想要的糖人儿,但这个也很好看,阿升的心思搁不久,很快就对着小糖人儿笑起来。
石铮看着他,回想着刚才小贩的话,心里一阵发堵,难道是自己越来越心软了?如今居然成了他的叔叔!
过了几天,燕容把衣服做好了,两身外衣四套小衣,让儿子给阿升试穿。
石琢干脆让阿升洗了个澡,把身体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新衣服。
因为尺寸量得潦草,衣服显得稍有些肥大,但整体还算合身,由于刚洗了热水澡,阿升脸色红润,精神也很好,再加上一身簇新的衣服,显得模样好了许多。
石琢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笑着说:“真是干净清秀的人,这么一打扮可比从前好看许多。你今后胆子大一些 ,别总是藏在角落里,把衣服都弄脏了。”
阿升听他夸奖自己,高兴得连连点头,可谁知当天晚上就出了状况。
晚饭时燕容做了一道烧羊肉,这道菜的吃法有点豪放,一大块羊肉要用匕首割成小块才能吃到口里。一家人团团围坐在桌前,烛光之下分肉而食实在是一件很温馨的事。
石铮今天心情很好,便拿起匕首主动要给大家切肉,哪知他刚举起匕首,一旁的阿升就尖叫一声,一下子从椅子上滑落摔倒在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几个人都吃了一惊,石铮皱眉沉声问:“你又闹什么?吃个饭也不消停!”
石琢忙过去搂住他,担心地问:“阿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吓到了你?”
阿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石铮手中的匕首,惊颤地说:“别杀我!别扎我!”
石琢这才明白,原来是那把匕首吓到了他,忙和父亲说:“爹,一会儿我去厨房割肉吧。”
石铮这时也已明了,没想到这么一把小小的匕首也把他吓成这样,真是草木皆兵。
余溪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今儿吉神在位,须避刀兵,今后家里带尖儿带刃儿的全都收起来吧。”
余溪与石琢一起把阿升送回房中,余溪拍拍手对阿升说:“孩子,你自个儿慢慢哄着你这小兄弟吧!”
说完就出去了。
石琢搂着阿升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人已经这么大了,却比小孩子还脆弱,受不得一点惊吓,不知什么事情就会刺激到他,只得柔声哄着:“那东西是用来割羊肉的,否则那么大块羊肉,难道要用手抓着吃吗?爹爹切肉给你吃,你还这么折腾,都二十多岁了,羞不羞?这下没得吃了吧!”
石琢把他抱在怀里摇着,就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好一会儿阿升才停止了颤抖,重新安静下来。
石琢见他没那么怕了,就端来饭菜让他吃,还特意夹了两块烧羊肉。可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