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消去,春色渐浓,山间一片新绿粉红,果然比冬季有趣得多。一群女孩子整日陪着洛瑶卿品花斗草,喂锦鲤打秋千,尽是做些闺房中的事情。
胡灵这时比冬季稍忙一些,却也经常守着他说笑厮磨,帮他梳头绾发,给他挑选衣裳配饰,风雅甜蜜异常。洛瑶卿只为冰宫不开心了几日,便沉浸在这春日的美好之中。
这天洛瑶卿歪在锦榻上看一本传奇志异看得入迷,偶一抬头见胡灵在案上铺开一张宣纸,提笔正画着什么,只见胡灵嘴角含笑,边画还一边不住看向自己。
洛瑶卿跟他在一起久了,多少摸到他的一些心思想法,心思一转立刻便从榻上下来,快步走到桌案旁边,见案上是一幅画了一半的画,画中人物眉眼浅淡清秀,分明就是自己。可恨胡灵点染得自己两腮羞红,朱唇一点,一双眼睛更是像含了一汪水一般乞人怜爱,那偎坐的样子娇羞脉脉,弱质娉婷,十足便是个要人疼爱的女子一般。
这一下可让洛瑶卿羞红了脸,伸手便要抢了那画去撕掉,口中恼道:“平白画这等yIn、画、糟、蹋人,快拿给我烧了去!”
胡灵一把抱住他,拢住他两只胳膊,笑道:“画中人的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怎么说是yIn、画?你想来是常常‘万恶、yIn、为首’,遇到什么都要加个‘yIn’字。这画是我好不容易画的呢,可不能这样毁了去!小舟,快将这丹青收了起来,免得你家主子恼羞成怒撕烂了它!”
小舟见他俩闹成一团,捂着嘴乐着过来将画稿捧了去收在一边。说实话,胡灵这一手丹青相当Jing妙,可称当世第一大家,此时他为洛瑶卿作画又是满心爱意,画作自然与平时不同,画上的人物娇态毕呈,鲜活得仿佛马上就要走下来一样,若真被毁了,连小舟都舍不得。
洛瑶卿听胡灵调、笑自己说‘万恶yIn为首’,想到自入春以来,胡灵想是也发了春、性,夜夜拥着自己翻覆云、雨,直折磨得自己不住哭泣求饶,心头便一阵发恼,在胡灵怀里不依地闹了起来。
胡灵见他两只纤长的手都握成拳头,不住挥着,便如猫儿被惹恼了一样张牙舞爪,觉得又是有趣又是可爱,便收拢双臂将他紧紧箍在怀里,让他动弹不得,曼声细语地调哄道:“Yin阳相配、万物调和乃是自然之本,又有什么好害羞的?”
洛瑶卿气恼地说:“我是男子,也是阳!”
胡灵哈哈笑道:“Yin阳是相对而言的,你遇上我,只能从Yin!”
两人正自纠缠,忽然紫烟进来禀道:“主人,青锋大人请您出去,有事禀告。”
胡灵皱了皱眉,在洛瑶卿脸上重重吻了两下,这才留恋不舍地放开他,道:“外面有些事情,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陪你。”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洛瑶卿见这魔头离了眼前,明明是清净自在了,心中却不知怎的生出一种空虚寂寞来。
胡灵走在郡府城中,折扇不经意地轻轻摇着,眼波如流动的春水波澜,似有情又似无意地望向四周,引得路人不住惊叹。在这城中作恶的邪灵当真缠手,难怪青锋都难以对付,自己昨夜也是斗了两个时辰才将他降服,现在方有空儿在这里悠闲漫步。
几个月不来,城中更热闹了,大街上新开了几家酒楼,胡灵挑了一家门面最富丽的进去,风雅地要了Jing致酒菜自斟自饮。但胡灵不是只求口腹之欲的人,浅醉微醺之时,他下了酒楼,向城中最大的烟、花、风、月之地——芳采苑走去。
胡灵不在洞中已有三天了,洛瑶卿虽不愿承认,但内心的确是想念他,总觉得这人不在眼前,心里就空落落的。他问紫烟胡灵去了哪里,紫烟笑着告诉他城中有怪为祟,胡灵去降服那怪物去了,待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但洛瑶卿心中总是不安,他也不知自己是在烦恼什么。
第四天,胡灵终于回来了,洛瑶卿一见到他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胡灵正想拉住他诉说别来之情,却被紫烟拦住了,笑道:“主人这几天在外面辛苦了,这衣服想也脏了,还是先梳洗一下换了衣衫,再陪公子说话吧。”
胡灵身形一顿,立刻明白过来,道:“我倒忘了,这衣服满是尘土,确是该换了。瑶卿,你等我一等,我换了衣服马上就过来。”
说完便在两个侍婢的服侍下到后面更衣去了。
过了一会儿,胡灵收拾一新,神清气爽地出来了,揽住洛瑶卿便是一通甜言蜜语,哄得洛瑶卿晕晕乎乎,几天来的忧虑顿时抛得一干二净。一旁的紫烟却几乎不可察觉地微微皱起了眉。
胡灵在洞中待了没几天,便又出去了,四天之后才回来。此后他便常常出去,不再像从前那样成天陪着洛瑶卿。虽然两人在一起时,胡灵仍是百般疼爱体贴,但洛瑶卿却感觉到有些古怪。
洛瑶卿抚琴时,胡灵起初虽仍是凝神静听,但过了一阵,洛瑶卿偶然望向他,却发现他正怔怔看着远处,嘴角挂着含义不明的微笑。或者两人在花园赏花时,胡灵不折那些淡雅的花枝,却偏偏折了浓丽的玫瑰牡丹给自己。有一次用饭时,竟夹了蜀香蟹rou放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