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见徒弟似有些垂头丧气,白景轩很是不明,近日来一向明媚的蔺宇阳,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又回到了过去Yin沉的模样。
“你......怎么了?”
他有些疑惑,拿到了六阳续结草,不应该高兴么?
蔺宇阳顿住了脚步,低低地垂着头,许久才吐出一句,“弟子无能,不仅不能保护师尊,还连累您被温诚要挟......我......”
修为不济也就罢了,还成了挟持师尊的筹码,对修行一向不太上心的他,头一次强烈地感受到无力。
他需要强大,需要有保护师尊的能力!
“怎能怪你。”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因为此事才一脸Yin郁,白景轩不以为然。
“有华微宗宗主在,小小腾云境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说完却见徒弟的脸色更Yin沉了,立刻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补充道:“你才多大,天底下你这个年纪的腾云境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即便如此......”蔺宇阳捏紧了拳头,把后头的话都咽了回去。
白景轩见其眉头紧锁,一幅自责的模样,轻叹了一声站定了,“修行之事急不得,切记不可心浮气躁。”
心中却道失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刺激了对方。你进境已经过快了,还要如何?
蔺宇阳十分缓慢地点头,“师尊,您放心,弟子定不负所望。”
白景轩几乎想要扶额,明明不想弟子上进,却偏偏适得其反。
他叹口气转身继续前行,丢下一句:“为师只望你别太为难自己。”
这一世可别再堕魔了,他心道,至少在他查清真相之前。
因着这一句,蔺宇阳心头的Yin霾被扫去大半,眼中掠过欣喜,他快步追了上去,“是!师尊。”
灰羽山雀在二人身后扑腾着翅膀,发出啾啾的鸣叫。
阳光洒在一前一后的二人肩头,照亮了白景轩飘扬的乌黑发丝,照亮了蔺宇阳马尾末梢那颗耀眼的红晶石。
“师尊……弟子还是有些疑惑,是那幻术不能彻底治愈他们的疾症,还是您……”
“是那颗药。”白景轩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道,“温子瑜不算笨,已经猜到了是那颗药有问题,那是冥天宗的秘药融灵丹。”
蔺宇阳恍然大悟,那是悬镜堂用于控制线人的秘药,需每月服下一颗续命,逾期未服用,先是神智被毒素攻击,使人无法有逻辑地对话,保证线人不会泄露任何机密,随后逐渐攻击灵脉以及五脏六腑,最终身亡。
其最初的症状,确实像是发疯。
“还是师尊深谋远虑。”
此时白景轩停下了,思忖了一会认真地道:“你需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付温诚这样老jian巨猾之人,必须走一步看三步。”
“你尚年幼,未尝尽人心险恶,可自保之余也不可故意伤人。为师出此计策不过是为了全身而退,一月后我会依约治好他们。”
回想过去十几世,蔺宇阳总是因为各种缘由而堕入魔道,危害众生,除了其隐藏的特殊能力之外,其思想容易偏激又何尝不是推波助澜的原因。
“是,弟子谨记教诲。”
“可师尊若是治好了他们,难道温诚不会故技重施?”
白景轩微笑着一勾蔺宇阳的鼻尖,“让他们以为尚未彻底治好不就行了?”
少年一愣,下意识地摸摸鼻子,方才如玉琢般的手指掠过皮肤,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眼见白影走远了,他嗔了自己一句,慌什么!
*
天色渐暗,夕阳第一缕余晖播撒在他们肩头,街市上不知何时越发热闹了起来。
人群川流不息,从二人身旁匆忙地擦肩而过,险些将二人冲散。
一群孩童举着五色面具嬉闹着从他们身旁如风一般跑过,白景轩受推搡,踉跄了两步,被蔺宇阳一把拉住手腕,“师尊当心。”
“今日是什么日子?”白景轩疑惑道。
蔺宇阳抬眼望去,满街的花灯与熙攘的人群,还有队伍抬着高大的神像招摇过市。他面露恍然地道:“是上元节。”
说话间,大量人chao跟随着神像队伍涌来,人们一面敲锣打鼓欢呼着,一面漫天播撒彩带与花瓣。
蔺宇阳眼见人流就要挤踏过来,慌忙紧拉着白景轩的手,同时抬臂将其揽入怀中。
密密匝匝的人chao像是流动的城墙,白景轩从没见过这么多人,竟一时间有些许慌乱。
二人被挤得紧紧贴在一起,他很不适应这样亲密无间的距离,不由得秀眉紧蹙,轻啧了一声,目光望向长长的队伍尽头,希望这促狭的状况赶紧结束。
而蔺宇阳则是砰砰地心跳极快,因着鼻尖贴着师尊的发丝,幽淡的兰香气息裹挟着他,仿佛身坠云端雾里,全然忽略了紧贴着他涌过的人群。
良久,喧闹的人流终于伴随着神像队伍远去,白景轩松了口气,可却感到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