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不妙,条件反射般地起身,却见一道白光亮起,随后从传送阵中走出一个人影。
他紧张地上前,“师尊!您去哪了?”
白景轩摇摇头,“他们来了,为师已用法器在传送入口处设下了奇门阵,应能拖延一段时日,咱们速速寻找出路。”
蔺宇阳点点头,立即化作九道影子,在石殿内探寻。
殿内结构并不复杂,除了几间石室便是数道回廊。
白景轩体弱,步伐不快,只能缓缓沿着回廊仔细探查四周。
整个石殿四周密不透风,像是由山洞改造,唯有一个天井用于照明与通风。可天井上赫然能够看见一层由灵气具现的结界,rou眼可见蓝色屏障。
无相境尊者设下的结界,他们不可能破除,且根据天空中掠过的鸟影以及隐约露出的山脉一角,他没有猜错的话,天井上空便是原路返回的山脉入口,那里必有伏兵。
如果没有别的出口,再遇上晖阳境的敌手,他们二人恐怕真要交代在这里。
身为天道,自由散漫惯了的他,很不适应目前处处掣肘的局面。尤其还要拖着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
若不是这座石殿所处的森林被一道气候阵法笼罩着,这么多日下来,他恐怕要被寒风生吞活剥了。
越是找不到出口,他心头的烦躁就越来越胜,眉间蹙起,一缕银叶也都消失了。
他沿着回廊探查了一整圈,又回到了原点。
直到蔺宇阳的影子从眼前一闪而过,他强压下烦闷感,问道:“如何?”
弟子摇摇头。
他长长地沉了口气,又瞥向石壁后方,看来,必须得唤醒那个老家伙才能为他指出明路了。
蔺宇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石壁,一瞬间也愣了愣神,抬手指向石壁问道:“师尊......那是什么?”
白景轩一瞥石壁,道:“创世四神,羽嘉,毛犊,介麟,介潭。”
蔺宇阳面露疑惑地蹙紧眉头,奇异又莫名的一丝熟悉感涌来,低声道:“奇怪。”
“怎么?”
“既然是创世神,这名字我怎么从未听过?也不曾在任何典籍里见过?还是弟子孤陋寡闻了。”
“不是你孤陋寡闻,是这世上没人记得它们。关于它们的上古记录,已经失传了。”
蔺宇阳闻言低低地哦了一声,“师尊果然博学多闻。”
可那熟悉感又是为什么?但这句他没有问出来,因为那微弱的感觉转瞬即逝。
“这石殿的主人也很‘博学多闻’。”白景轩道,“不仅听说过,还见过,把四神雕刻得栩栩如生。”
“据传苍黎天尊生年至今不过千余年,如何能见过上古神明?”
白景轩摇摇头,这也是他的疑问。
此时蔺宇阳听见一个喃喃自语的声音,“假的......都是假的......”他寻声望去,见石壁后方的漆黑之中隐约浮现一个暗幽幽的影子,定睛一看,赫然是个幽灵。
他吃了一惊,指着道:“这是......”
“苍黎的一缕魂魄。”白景轩答道。
蔺宇阳眼前一亮,“那他定知晓出路。”
白景轩摇摇头,“只有一魂,神识昏昧,且已自我封闭五感,无法回答问题。”他也在思索到底该如何唤醒苍黎。
蔺宇阳哦了一声,“即便只有一魂,也应当有些记忆深刻之事,若是能知晓他的过往,也许能刺激他。”
听闻这句,白景轩醍醐灌顶,苍黎的生平,他曾研究过!
*
虽然他不怎么关心三界众生,但其中的佼佼者却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如苍黎这样的即将飞升者,以及蔺宇阳这样的未来毁灭者。
虽然天衍之术失效了,但他分明记得自己研究过此人的生平,还为其打开过飞升通道,若非此人渡劫失败,早应身处神界了。
思及至此,他低声道:“解星尘。”
蔺宇阳:“什么?”
白景轩微叹了口气,望着幽灵道:“他的名字,叫解星辰。”随后开始将此人的过往徐徐道来。
解家原是千年前盛极一时的玄门世家,仰赖其传世之宝梵净莲傲视天下。可就是这样一个无可企及的家族,却在一夜之间被付之一炬。
“弟子听说过此事。”蔺宇阳答道:“可无人知晓是谁干的,千年来一直是个谜团。”
当年此事轰动一时,被多数玄门记载于史料中,并在后世中演化出多种版本,甚至出现了许多杜撰的话本,更平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白景轩微微颔首,“的确,下手之人在当时已是德高望重的仙首,通过各种非常手段掩盖真相。而解星尘当年还只是个孩子,也是解家满门唯一的活口。他穷极一生追寻仇人,直到对方离世之后才得知真相。”
“师尊可知晓凶手是谁?”
白景轩摇摇头,这也是令他百思不解的地方,当初他用天衍之术审视苍黎的生平,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