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同样满身血污的人甩掉刀上的血rou,心疼的看着砍卷刃儿的黑金刀,嘟囔:“你来得晚不知道,我十年前就受命潜伏在了王都,妈的,我本来是九水的人,十年过去劳资家乡话都不会说了!”
“噗。”
听见他们唠嗑的同僚笑出声。
但当身边有一身赤红走过时,满身匪气的江湖人们神情瞬间一凌,站好站直,恭敬低下头。她们都是男人收服的,没人不佩服他的狠厉和凶悍。
宫九虞依旧是那身朱雀盛装,鸦发两缕搭在胸口,剩余披散在脑后,没有表情的脸像恶鬼Jing致的伪装。
狭长的凤眼因无趣而淡漠。
男人没有出手。
必胜的结局,没必要让他动手。
宫九虞身后跟着幕和恹恹的夏成,一步步走向倒满禁卫军尸体的皇夫寝殿大门,轻晓则因为洁病并未到后宫,留在了皇宫门口。
等他来到门口,微微颔首,那些守在门口的士兵凶狠的踹开殿门,举刀杀了进去,里面堵门的最后几个女官侍从切瓜砍菜般死了一地,将老皇帝和皇夫二皇女围了起来。
宫九虞一步步踏过遍地尸体血泊。
他手持乌黑马鞭,似笑非笑来到三人面前。
狭长的凤眼扫过地上某个‘尸体’鹅黄色衣角时顿了顿,血迹斑斑污迹满身的一团,早已看不出柔软可爱模样,甚至令人怀疑那团东西是不是个人。
然而宫九虞脚步停了几息,便收回目光,继续看向勉强支撑体面的三人。
倒是恹恹的夏成瞧见了无法置信瞪大眼眶,猛地蹿了过去,抖着手僵硬半响,小心翼翼的把人翻了个身。
看清那张瞧不出本来雪白模样的脸后,夏成又试探了下少年的鼻息和脉搏,整个人凝固在了原地,好久好久他才压下眼眶的酸涩,使劲儿吸了口气!
沉默的把少年软绵绵的尸体抱起来,夏成看了眼他们殿下修长的背影,垂着头往外走。
他死了。
所有人都想让他死,觉得他必须死,所以少年死了。
那个看谁都亲热,看谁都高兴,把美好放在眼睛里,每天傻笑来回在长廊来回跑的少年是硬生生被逼死的……夏成都不敢想,少年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才绝望的离去,咽下最后一口气……
“别怕,我和幕用您打赌赢了不少钱,那些钱够买最好的墓园啦。”
夏成喉咙堵塞了一样,哽咽的笑了笑。
“您别难过,殿下其实是在乎您的,真的。”
“夫婿大人……我带您走……”
我给您……找个家……
*
“宫九虞啊宫九虞,你够狠,你和兰合一样够狠!输给你,朕认了。”
“反正无论是你还是梓木,你们都姓宫,哈,无论谁坐上皇位都是朕的子嗣!”
“就是可惜那孩子了……”
过去狂妄的宫梓木看着宫九虞脸上露出畏惧,不敢直视。而年老的女帝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下去,无所畏惧的笑着,浑浊的双目狠厉地盯着长女的脸。
“听梓木说,那个孩子以为自己怀孕,明明痴傻挨打还护着肚子,怎么折磨都不放手。”
“那十根手指,是硬生生被踩碎的啊!”
“呵呵……你得多谢他,要不是他这么护着,朕也不会真的信他肚子里有个小野-种!”
女帝无视皇夫死死握住她手臂颤抖的手,嗤笑叹息:“难得情深,真是难得情深。”她盯着面不改色的人,试图激怒这个女儿,“九虞,你这辈子可能都遇不上这样的傻子了。”
宫九虞挑眉:“是吗。”
女帝但笑不语,端坐在椅子上仿佛坐着龙椅。
宫九虞抬起马鞭示意,身后的幕上前:“把二皇女宫梓木压入大牢,随后发落,至于母亲最宠爱的皇夫……”在众人透过来的目光中,男人低笑:“赐人彘大刑。”
“!!!”
花容失色的皇夫当场眼一翻撅了过去。
女帝额角抽了抽,忍住没出声。
而被人压住拖拽的宫梓木瞪大双眼,眼球凸起满是血丝,冲宫九虞挣扎咆哮:“放过我父亲,有什么冲我来——宫九虞——你不得好死!你不得——”
“啪啪!”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匪里匪气的女人扇了两个耳光,直接把宫梓木扇的脑袋嗡嗡作响,拖走了。
等两个碍眼的没了,宫九虞走近女帝,绕到她背后,看着表面平静实则僵硬的后背,男人幽暗不见光的瞳孔邪恶的笑加深,像只逗弄老鼠的猫,欣赏着高高在上皇帝的落魄。
他弯下腰,低头从背后凑到女帝耳边,沙哑的低声道:“你不是喜欢叫我野-种吗?”
僵硬的背颤了颤。
女帝冷下脸:“怎么,想发落朕?”
“当然不是。”
宫九虞弯起眼睛,笑意扩大,幽幽地:“你说对了。”
女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