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杨和林大夫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他死死托着肚子,安杨赶紧上前,拨开他的手按在两旁,“琰儿,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么使劲托着肚子,也不怕把孩子勒着,快放下!”
岑琰心中惶惶不安,想找到慰藉一般拉着安杨的手,“爹爹,哼…孩子,现在不能…呃…出生!我忍不住,唔…我想用力…不行…”
岑琰很清楚孩子这时候出生恐怕是九死一生,没什么活命的可能,所以才想阻止孩子降世,可自然产生的产力又怎么会是这么轻易被阻止的!
安杨帮他顺着肚子,安慰他:“没事儿的,你忘了,之前潇儿和淙儿不也是没足月就生了吗?都说七活八死,俩孩子不也挺过来了,相信爹爹,孩子会没事的!”
可这一点也没安慰到岑琰,上次双生子早产,养了这么多年才和普通人差不多,但换季时总得多加小心,不然孩子总会得风寒,一旦病了,还会比其他人好的慢。
他不想这个孩子再遭一次那样的罪,可他现在却忍不住想向下用力了。
“哼…嘤…”没过多久他就感到身下出现了shi意,自己羊水破了!岑琰欲哭无泪:“呃…子玠…我们的孩子…嗯…你在哪儿…啊…我的肚子…好疼…”
羊水一破,宫缩就逐渐变强,肚子的坠意越来越强,岑琰却固执的不肯用力,妄想让孩子继续呆在自己肚子里。安杨见状,只得继续劝说。
“好孩子,羊水已经过破了,这孩子眼看就要生了,你得用力,拖得时间长了,对孩子更不好,听话,等过今天早早伤好回来,还能看见白白嫩嫩的涛儿,你说是不是!”
听到安杨提起褚容思,岑琰更是悲从中来,不过是一次简单的随扈,谁知如今竟搞得褚容思昏迷不醒,弄不好就是天人两隔,这让自己如何承受!
本来孩子就是不足月早产,位置还很靠上,岑琰又没有什么求生意志,不愿用力,所以导致现在产口虽然开全了,但孩子却不见踪影,只有羊水在汩汩流着。
礼叔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羊水混着血水在岑琰身下聚积,刺目的猩红,他赶紧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胎位,心往下一沉。
现在才七个多月的胎儿体位还未完全转过来,是偏的,得正胎,岑琰又不愿意配合生产,刚刚林大夫帮他止住的血又不断从他身下流了出来。
礼叔见他毫无求生的欲望,似乎在一心求死,只好狠下心肠道:“且不说子玠现在只是重伤昏迷还没死,就算要死了,你给他殉情,我也不会赞你一声情比金坚。”
“你是痛快了,可你那几个孩子从此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即便勤亲王府养着,出去也是会遭人闲话、遭人看不起的!”
“还有,你的肚子里这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眼看就能降世,就要能见到这世间的一切美好,而你这为人父的人竟要带着他去死!”
礼叔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帮他正胎位,随着他的推揉,胎儿也动得频繁起来,感受到胎儿的踢打,岑琰也有些动容,是啊,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他开始配合礼叔,想让孩子快些降生,可他羊水流失得太多,肚子已经能看出孩子的形状,失去了羊水的润滑,孩子往下走的特别艰难。
岑琰双腿被支起,张到最大,等礼叔正胎完成之后不住挺腹用力,“嗯…唔…”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因为用力,手都被他自己掐破了。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产程却没有多少进展,胎头抵在产口处,却死活娩不出来,岑琰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的胎动不断在减弱。
可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失血过多,他嘴唇一点血色也不剩,脸色灰白,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了。他不禁有些绝望,他有种预感:这个孩子他生不下来。
岑琰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心神有些恍惚,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看就要失去意识了,就在此时,就见一群人闹哄哄的进到了内院,想进卧房。
安杨听见动静就出去了,刚想出口训斥,就发现担架上抬着的是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的儿子,赶紧迎上去,“早早,你伤没事了?”
褚容思笑了笑,“没事儿,就是多流了点血,怕你们听到消息后担心,就求了圣人恩赏,紧着回来了,爹爹,这个时间您怎么在这边?豫瑾呢?”
听他提起岑琰,安杨鼻子一酸,“早早,你怎么不早回来一会儿!琰儿他…”听见自己爹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音,褚容思立刻从担架上弹坐起来,“豫瑾怎么了?”
说完也不等他爹爹回答,赶紧就让在院子里的青团搀着自己进屋去。一进里屋,就瞧见那满床的鲜血和床上人灰败的脸色,他扑到床前,握起他的手,“豫瑾,我回来了…”
听见褚容思的声音,岑琰混沌的神智开始回笼,艰难的睁开眼睛,果然见到褚容思真的回来了,他想伸起手,可实在是无力,褚容思赶紧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冰凉的都让他有些害怕,“豫瑾,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岑琰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疼痛打断了。礼叔见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