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邱友檀将胡桃儿紧紧地抱怀里。胡桃儿便双手抱住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好啦,我不是还好好的嘛?别那么担心……”
邱友檀不说话。
胡桃儿就一直轻轻拍着哄他。
雍宓散人坐在对面,正在看画下来的阵法。她忽然瞪大眼睛,又拿来两张空符纸,左右同时执笔,画起来。
笔尖走走停停,接连报废数十张符纸后,雍宓散人总算勾勒完两张阵法。她举起两张符纸,将他们合在一起。
怪不得她没见过这个阵法,阵法汇编上也没有这个阵法,原来此阵是两个阵法叠加而成,可以称为母子阵。母阵取Yin,子阵取阳,Yin阳相合成了这样的阵法。若是按照原来的想法,这样的阵法运行起来会有许多灵力无谓损耗,但按母子阵理解,两个阵虽同时运行,但各成一体,则事半功倍。而所谓的半启动的阵法,实际上也就是母阵已启动,而子阵未启动。
那么,子阵的阵眼……
“桃儿妹!”雍宓散人唤道。
胡桃儿和邱友檀都抬起头来。
雍宓散人招招手,胡桃儿和邱友檀对视片刻,便走了过去。
“怎么啦?”
“说说你当时魂魄离体时入阵的经过。”
胡桃儿点点头:“我把意识都投入到铃铛里,感应到小铃铛在西北方,就去查看,不知不觉就魂魄离体了。我看到无数血气漫出,它们裹住了我,拉着我前行。先是从乾南入……”
随着胡桃儿讲述,画着阵法的符纸上一道蓝光亮起,慢慢前行,进入阵法,而后七拐八弯,最后到达了阵法中心。
“若你所说不错,这就是你入阵路线。”
“你方才说,你在铃铛那里看到两种不同的景象,一半永黑,一半血雨腥风?”
胡桃儿点点头。
“那你入阵过程呢?”
“入阵时,只有血气……”
雍宓散人了然:“这是母子阵,你的铃铛在阵中心,也是母子阵唯一重合的地方。你所见之景应该是母阵的投影。”
“投影?”邱友檀疑问道,“何处的投影?”
“我不知。母阵在哪里,就是哪里的投影。”
“母阵不在这里吗?”
“此处阵法是母Yin子阳,故而你虽然能看见母子阵,但真正在这里的只有子阵,若是母阳子Yin,则相反。一般而言,母阵和子阵方位相对,但这也只是一般情况。”雍宓散人解释道。
胡桃儿和邱友檀皆是门外汉,听也听不懂,但也囫囵吞枣记了大概。
“按这样的思路,那么这阵就要容易些了。子阵为献祭阵,可能的献祭点在这些地方,因为这些地方灵力涌入的效率最高。如果要拦下子阵启动,就得从这几处破阵。”雍宓散人拿着笔在符纸上指点。
胡桃儿和邱友檀纷纷点头。
“二嫂好厉害!”胡桃儿赞道。
“不厉害。只是突然试着往这方面想了想,以前和师父也这样尝试过……”雍宓散人摇摇头。
“二师兄都没看出什么来,很显然二嫂更厉害嘛!”胡桃儿笑道。
“虽然我们都走符阵一道,但他更偏向符,我更偏向阵,仅此而已罢了。无恕在符道上比我更加厉害。”雍宓散人谦虚道。
“那些人设下阵法做坏事,而后栽赃给我师兄。一定要将他们捉住!还二师兄清白!”邱友檀气愤道,“他们究竟为何要在魔云雪窟设阵?实在想不通。他们要献祭谁?”
“魔修行事,谁知道他们想什么。巴不得天崩地裂呗!”胡桃儿想来也气。
“这个阵法占地广大,恐怕献祭的对象不小,献祭的代价自然也是巨大的。”雍宓散人道。
“等无恕他们回来,一同商议吧。”
“公子喝茶。”
季疏台看了看眼前的茶杯,没有动作。
他不喝,澍香仙子也不动。
“什么茶?”
“萧山美人。”
季疏台暗中握紧了拳头:“你爱喝萧山美人?”
“我只有这一种茶。”
季疏台两眼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微微侧首:“你也可以选择不喝茶。”
“不喝茶么。”澍香仙子垂下眼,“公子不喝,便不喝吧。”
季疏台心知这女子跟他打哑迷,又道:“仙子莫非无茶不欢?”
“茶,本就是待客之道。”澍香仙子却不愿继续了。
“待客之道,也可以是水,是酒,甚至对弈一局。仙子何必拘束自己?”
“你又怎知主人不愿喝水,喝酒,不会下棋呢?”
季疏台不再试探。
“原是如此。那仙子寻季某何事?”
澍香仙子拿起茶盏:“觉得你眼熟罢了。”
季疏台不说话。
“北冥水深,公子还是安分点。”
“如今道泉宫上下,皆掌握于你手中。北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