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进车窗，唤醒了尹桓大脑的部分机能。
“去哪儿？”
“我家。”
车里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过了一会儿，尹桓才说道：“我的八卦要是被曝肯定得炸了所有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
随后车里又迎来了沉默，尹桓把身子侧向车窗对着风吹。
马路上空荡荡的，鹅黄色的路灯一个个闪过，尹桓估摸着时间已经凌晨，风把他身上的酒气吹得零零散散，混着风就散开了。
“每次同学聚会你都参加了？”
“应该是没有缺过席。”开车的人仍全神灌注地盯着路面，却不动声色的腾出一只手在总控制处把车窗玻璃调高了一半。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尾音丝丝连连，在一个半封闭的空间里被放大，绵绵密密得缠在尹桓的耳朵里。
好痒。
“我以为你忙着训练打比赛没有时间呢。”
“一般都是班长安排的聚会时间，他们都将就我的时间，倒是你——”
宋一鸣变档转弯。
“不怎么和大家联系了。”
“因为……因为……”尹桓哪敢说他是想来又不敢来，想见他又不敢见，以为他没有参加过同学会，自己也就借于工作忙没有参加，他本来想回答工作忙，但就是喉头一哽，怎么也吐不出这三个字，因为了半天也没有因为个所以然来。
车子突然停住，还好有安全带，尹桓只是在座椅上体验了一把弹跳打击。
前面的信号灯显示红色——禁止。
宋一鸣说：“你是参加完颁奖典礼直接过来的？”
“嗯，之前给经纪人提过聚会的事，谁知道他就直接把事给我办好了。”
“连给记者问话的机会都不给？”
“要说的我都在颁奖仪式上说完了，记着问来问去就那几个问题，而且我的公司不怎么让我对记者发言，不然我就得走谐星路线了。不是，你是不是看了今晚的直播？”
“看了，不然我上那么多次厕所干嘛？真当我是厕所王了？”
宋一鸣忍不住抢着回答，说出来后感觉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全身一阵酥麻，神清气爽。
终于说出来了！
真他妈爽啊。
“颁奖的时候是话多了一点，也不至于催尿吧。我们难得见一次面能不提这词吗，我憋一路了。”
靠，他还是不懂！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叙旧情的。”宋一鸣的声音不重，听着带有咬牙切齿，但不让人生畏，甚至有那么一丝……撒娇的意味？
信号灯终于有了变化，闪烁几次后变为了绿灯，宋一鸣利索的一打方向盘向左转去。
“叙旧情”在尹桓脑中回荡，这三个字捅破了他最后的遮羞布，他来参加同学聚会不就是因为宋一鸣吗？一个情字，他和宋一鸣之间的情，旧的东西还没有蒙上灰尘吗？
他说得没有错啊，我不就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人吗。
尹桓如鲠在喉，艰难的咽着口水润嗓子：“趁我现在酒劲不在，清醒的时候我们说说清楚吧，同学？朋友？”
宋一鸣握在方向盘的手加重了力道，青筋凸起，下颔紧绷，半晌才有声音从他喉咙里滚出：“朋友？同学？你可真行，不如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做到把过去一杆子全部撂倒，让我也学一学。”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尹桓把脸缩进围巾里。
“谁提的？”
“啊？”
这个问题太过突然，尹桓答不上来。
谁提的呢，对啊，到底是谁提的呢？
这不是尹桓忘记了，而是他们俩人谁都没有提过分手，但这就像是“水到渠成”的事，反正到现在，就这么成了。
他们俩人说来有些好笑，正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一个表白啥的，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他们都不是追求仪式的人，没有人追究，没有人探寻。这火热的青春不过是昙花一现。
所以才没有想过未来。
所以才没有未来。
所以当他们一毕业，宋一鸣被俱乐部签走出国，尹桓考入影院，昙花也就寿终正寝了。
“毕业了，我以为我们也就……”尹桓的声音已经沙哑。
一个刹车打断了尹桓的话，上一次等红灯的时候还算稳当，这一次就直接简单粗暴，是开车的人故意为之。
这次不是红灯，车子停在路边临时停车线内。
“所以你是觉得高中的时候只是玩玩而已？说分就分，说散就散？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会是这样，现在你直接给我石锤，我还真是白担心了。”
宋一鸣的目光从路面上一寸寸收回，最后停在方向盘上。
这圆不隆冬的玩意儿，烦！
“你是觉得我不是真心的？还是你不是真心的?”
尹桓总算舍得窗外的景色，看向宋一鸣，说：“我很认真啊，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啊！再怎么说年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