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不但捡了海螺和贝壳,连鸟骨都捡回来了,像是瞧见了什么稀罕宝贝,这会儿正在那儿研究。
盛霈出了一身汗,海风一吹,燥意倒是散了。
“我去海里冲个澡。”
盛霈丢下一句话,解了绳子。
山岚轻声应了,无声注视着他往海边走,他步子向来迈得大,刚刚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不知道生了多大的气。
原来他介意这个。
山岚收回视线,心想回去后,解除婚约的事儿得正式登个报,既然他介意,那她需要给出一个态度,负起责任。
礁石后。
盛霈单手扯下短袖,往石头上一丢,露出Jing壮的腰腹,水滴滑过起伏的腹股沟往下,随后扯下短裤,到底给自己留了条,一跃下了海。
微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灌来。
世界霎时寂静无声。
盛霈合上眼,放松身体,任由渐渐自己没入海底,气泡声咕嘟咕嘟地响,腿边有鱼窜逃,刮擦过他的小腿,有些痒,疲惫涌上来,像海水一样将他包围。
在海上三年,盛霈从没有过这样的状态。
他该继续留在这里,完成对战友的承诺,可是三年了,三年没找到人,往后又有多少个三年等着他,如果找不到人,他是不是要一直留在这里?
想要的人没法儿留,想做的事做不了,想去的地方永远遥不可及。
他的一生,该这样度过吗?
盛霈蜷起指尖,攥紧了拳,睁开眼,隔着粼粼的海水,恍惚间瞥见山岚的脸,她安静地站在那儿。
她立于峰顶,面对风雪。
从不退缩,从不犹豫。
可今晚,比谁都清醒、认真的她,居然迈出步子向他靠近。因为他是盛霈,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让他成为了盛霈。
盛霈陡然清醒过来。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离开这里。
其余任何事,任何事,以后再说。
她说过,他们会再见的。
盛霈倏地向上游去,破水而出,一甩头,还没站稳,忽而瞥见一抹身影,俏生生地立在那儿,就盯着他瞧。
盛霈一滞,这下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问:“怎么了?”
火把立在石头边,浅浅地照亮一隅,水面洒下点点昏黄的光亮,男人肌理分明的小腹在水波中若隐若现。
山岚静静瞧了一会儿,说:“来捡石头。”
盛霈眉心微跳,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才跟她说的话又忘了,他一顿,就这么走出海面,赤着身体上岸。
“哗啦”一声响。
他的步伐带起水花。
山岚趁着这点儿光,打量了盛霈的身体,半晌,她诚恳说:“盛霈,你的身体很漂亮,在我看到过的身体里,可以排前三。”
盛霈轻舒一口气,心说不和公主计较。
他耐着性子问:“你们山里那些打铁的师傅干活都不穿衣服?”
山岚摇头:“铁房里温度很高,热得厉害了才会脱,但我在的地方,没人敢脱衣服,是我偶尔撞见的。”
盛霈挑了快石头吹风,问:“谁排第一?”
山岚蹲下身,开始认真挑石头,挑选大小适中,重量足够又足够锋利的,一边选一边回答盛霈:“应该是你。”
盛霈挑眉:“为什么?”
山岚掂着掌心这块石头的重量,慢吞吞地应:“别人的我没看仔细。”
“......”
一晚上,三次了。
盛霈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男人,他做了个深呼吸,回头就挑了块最高的石头,“噗通”一声,一头扎下了海。
山岚困惑地看向漾着水花的海面。
他又生气了?
.
等两人再回到草木棚处,已是半小时后。
盛霈在软沙上铺了干净的席草,厚厚一层,每一处都按平整,做完这些,去外面给火堆加了几块厚木板。
“你去躺下试试,哪儿不舒服就说。”
盛霈指了指那留了个小门的草木棚。
山岚矮身一钻,里头又窄又黑,只有最上面映了一点儿外面的火光,顶上铺的很严实,底下很软,像在海绵上爬,她找了个位置躺下,闭上眼感受片刻,喊:“盛霈,这里很舒服,适合睡觉。”
盛霈垂眼看着燃烧的火堆。
忽然笑了一下。
说她是公主,可哪有公主流落到这荒岛连叫唤都一声都不会,还说草上睡得舒服,适合睡觉,分明是个呆子。
和呆子生什么气。
盛霈觉得自己也变成了呆子。
“盛霈,进来休息。”
不一会儿,她又用云朵似柔软的嗓音喊他,
盛霈应了一声,起身仔细扫了一眼周围,拿着小刀进了草木鹏,一进去就见角落那道身影,她躺得平平整整,两手置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