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撒在生辉池中,掩映着一片片莲叶下若隐若现的红尾。那一尾尾窜得倒是极快,一池碧波下扑出清脆的水音。
云慕寒不知在生辉峰上,离月这么近。
然而此刻他也无暇顾及这难能一遇的美景,满心满眼都是不远前独酌的那人。
那便是他的月。
月光偏爱似的顺着青丝滑下,滴落在白皙高挺的鼻梁,往常寡淡轻薄的唇竟是在酒水的沾染下悄然蕴着丝诱人,即使如同飞蛾扑火,也教人止不住地想一品其味。
这实在是一副甚至可以称得上妍丽的容貌。
只不过男人的双眸醉了般微微眯起,轻轻瞥过仍是往日熟悉的漫不经心。
“你醉了……”
云慕寒缓步靠近。这月夜里,他实在是不愿再把他当师尊,不愿用上敬称,不愿把一腔热粹的情感通通掩在心底。
“你醉了。”他又重复了一遍,轻轻上前扶住了自家师尊。
顾望眉心微蹙,饶有兴味地抬头,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让唇形美好的薄唇上沾染了更多水光。
“陪我一起喝?”顾望不在意地又倒了些酒。普普通通的白瓷杯中映入一轮白月,白月旁是广为无双剑宗人所称颂的美貌。
云慕寒几乎能闻见酒味的浓郁,可想而知师尊到底喝了多少。
他按了按眉心,师尊一向不喜多饮酒。跟无双剑宗的那群剑痴不同,那群疯子切磋完免不得美酒来暖胃,兴致上来了还能用以酒混血喂养自己的宝贝儿剑。
顾望偏偏是个异类,因修习的星辰诀而孱弱的身子让他几乎不能饮过量酒。
所以这副模样还真是罕见。
“回屋吧,你喝得太多……等等!”顾望早不耐烦听他的唠叨,漫不经心地伸手拽住剑宗弟子袍的衣领,把云慕寒拉进怀里。
僵住。
云慕寒几乎在这寒冷气息的包围下僵住了。
心跳声在凄清静谧的月夜下清晰可辩——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他现在躺在,他连梦都觉得冒犯的怀里。
云慕寒屏住呼吸不敢惊扰,生怕敲碎了这梦境。大梦初醒,方觉不过是一场可遇不可求。
指尖传来师尊衣裳的温腻触感,这倒是跟顾望这人截然不同。
无双剑宗掌门的师弟,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天玹长老,偏偏是个凡人。
在一众剑痴之中,独顾望爱钻研些旁门左道,丹阵符药之法。也正是这些旁门左道,竟让人到无法奈何一个凡人的境地。
经他手的杀阵,当真能做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地步。
师尊当真是个异类。
云慕寒垂了垂眸。
明明是长者,却爱肆无忌惮地任性撒娇,不稳重到掌门师叔都免不得训斥他。漫不经心也恣意妄为,像是,
这世间一分一毫都不得在他眼中留下一点痕迹的模样。
既然是梦,何不更肆意妄为一点?
云慕寒轻轻揪住师尊的衣袖,颤抖着靠近
了他日思暮想的唇。唇上的水光实在是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让他几乎克制不住地轻吻上。
月光凄清,风裹挟着生辉池的水汽氤氲着雾霭,连同朦胧了眼前人的眉眼。那向来漫不经心的眸也像附上层微不可查的深情。
后脑附上一只手,紧按着他加深了这个不该存在的吻。
云慕寒瞳孔一缩。师尊的唇确如他想象的柔软,甚至因为陈酿的沾染还带着酒的辛辣,一起浸入他的唇齿间。
师尊??
唇齿轻而易举地被撬开,入侵者胆大妄为
舔舐着敏感的上颚,反客为主地勾转着惊惶的主人,连同口腔旁的粘膜也一起照料到。
他几乎溺毙在这温柔里。
炙热的鼻息喷吐在颈上,云慕寒瑟缩了下,转眼就被上移的吻夺去心神。
师尊的唇一路吻过鼻梁,眼睑,继续侧移,直至云慕寒已chao红的耳垂。
那唇慢条斯理地逗留了一会儿,不容置喙地把白玉般的耳垂卷入齿间啮咬,任性地留下殷红的齿痕。
云慕寒几乎软倒在顾望怀里,他挣扎着撑起身子,近乎孺慕地凝视着顾望的面容。
那是一张无论怎样都可以称作妍丽的面容。
靠近耳垂的唇带着浓重的醉意吐息:“怎么连接吻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啊~”
腰被紧紧圈住,软到近乎不能再支撑坐姿,云慕寒轻喘倚靠在顾望怀里平息刚刚因为唇齿相接而冒头的欲望。
“盼盼……”
如坠冰窖。
顾望却没因怀中人的僵硬而异样,随意地捋了捋怀中人的发丝,轻笑着开口,唇间的言语越发因为醉意模糊:
“倒是我忘了,你最不愿被人叫叠字了。”
月光从两人交缠的发丝滑落,微风抚过,云慕寒的心却越发紧涩。
指尖用力到泛白,本是对修真者没什么影响的风却真正地让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