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风声越吹越紧,那股干涩的寒意不如南方的雨水那般绵绵刺骨,却能在风雪吹过来的那一刹那让人的心都开始变冷,每呼吸一口气,就连胸腔都似乎要被冻结了。
白焰眼睁睁地齐陵的身形微不可查地一晃,然后林枭便伸出胳膊从他身后绕过,扶住了他另一边的肩膀。
虽然两人之间并未太过亲近,可林枭那动作却带着十足十的偏护,似乎他手臂下护着的并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暗堂堂主,也不是让韩风谈之色变的齐阎王,而是他发自心里疼着的那个人。
白焰盯着林枭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的的手背,即便看见齐陵微微惊讶地转过头,眼里似有疑惑和不解,心却依然慢慢地沉了下去。
她是女人,所以有些事比别人看的更清楚,可她真的不想承认。
终于他们到达了之前准备好的住处,白焰垂着眸走到林枭身后,神情莫测,低声道:“阁主,住处都安排好了,您在最里面的一间,至于齐堂主的住处......”
林枭呼了口气出来,站在一处屋檐下掸了掸身上的雪,顺手把齐陵脑门额发上残留的几片雪花拂落,目光转向了白焰准备好的几间房舍之上。
“他晚上跟着我,不必单独安排了。”
齐陵讶然地抬起头,黑幽幽的眸子突然就亮了起来,抿着唇不说话,而白焰的心则沉到了谷底。
“阁主,此地偏僻,房舍都不大,里面没有多余的床铺,这......”
林枭摇了摇头,看了看众人,吩咐道:“如今在外行事,没那么多讲究,你好好休息,也让兄弟们快点安顿下来,记得留几个人轮流值夜,不可放松警惕。”
白焰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转过身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而林枭和齐陵则朝着最里面的房舍走去,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暖意迎面袭来,让两个吹了好些日冷风的人都感觉心都仿佛舒展而开。
“竟然已经提前烧了炭,看来白焰做事确实仔细。”
林枭就算功力再深,在冰天雪地里吹了这么久也感觉有些不舒服,他走进屋便发现里面空间虽然不大,倒也不小,已经在炉子里提前烧了炭火,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让人舒坦了许多。
齐陵默默地解下了身上的披风,上面的残雪簌簌掉落,有些正好掉进了他的脖子里,那冰凉shi润的感觉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正好被林枭看了正着,当即差点笑出声来。
“当初让你多穿点你不听话,今天是不是冻着了?”
他把人直接拽到自己身前,摸了摸手,果然一片冰凉,虽然知道齐陵没那么娇弱,可还是感觉有些心疼。
林枭本想把他的手捂在自己手心里暖暖,不过那种行为也实在有些亲昵越轨,所以只能从桌上倒了杯热水,放在齐陵手心里让他握着。
齐陵低下头看了看手心里的热水,抿了抿唇,没吭声,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被林枭关起来的时候,正好也是冬天。
林枭把他栓在了铁笼里,就算是铺上了厚厚的虎皮垫子,可不穿衣服的时候也冷的很。
只有林枭过来抱住他的时候,他才能感到那让人依恋的温暖,所以哪怕身体再不适应,他也总是控制不住地主动凑过去,手臂从上到下地勾住主上的手臂,然后把冰凉的手就那样紧紧地贴在他的肩膀上。
也许是想起了那些似乎变得遥远的记忆,齐陵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水杯出神,指尖不自觉地在上面蹭了蹭,总感觉比起记忆中的温暖差了许多感觉。
林枭解开了身上的外袍,走到旁边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回过头就见齐陵盯着杯子出神,眸子黑漆漆的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为他真的冻着了还没缓过神来,连忙走过去把他往床那边推了推。
“冻着了?赶紧上床躲被子里暖暖,北方的寒气霸道,你内力不足,容易染上风寒,一会儿我让人煮点姜茶送过来。”
齐陵被他推推搡搡桑地弄到了床边,默默地将水杯放下,也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随即便从善如流地爬上床,那动作熟练地看得林枭眼皮子直跳,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见他始终不动,齐陵眨了眨眼睛,目光中立刻多了些委屈,低着头又要往下爬。
“主上,你睡这吧,属下去找白焰......再寻个屋子。”
他不提白焰还好,提起来之后林枭立刻想到了之前那两个人对视的模样,顿时心里头格外地不舒服,深邃的眉眼逐渐染上了些许Yin沉,直接扣住了齐陵的肩膀,又把他给按了回去。
“大晚上你乱折腾什么,给我老实躺着,这屋里也没别的地方,你就先跟我在这床上挤挤吧。”
那个白焰生的不错,再加上有着许多女子没有的坚韧,万一这木头真看上了......
林大阁主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把信堂安排得远一点,没什么事还是别让齐陵和白焰有啥谈话的机会比较好。
他就算再怎么忍耐,底线顶多也就是自己不碰齐陵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