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晰见段灼尘离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变回原身的模样冲着谢颜微微一笑,鲜血的朱红淬染在他樱花色的唇瓣,惨烈而绝美。他捂着腹部血流不止的伤口向后倾倒,像冬日枝头承受了太多白雪的红梅,终究要带着艳丽地坠去。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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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晰,后山的海棠花开了,你和为师一起去看看,好吗?”
回忆中沈向卿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像绵延不断的粉黛花海,又如月下潺潺的小溪。他总在无人的时候,看着自己温润的笑。
而此时他的眼前却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师尊,眼底翻涌的暴戾神色似要将他扒皮抽筋,他踏着高傲的步子,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揪了起来。
腰间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扯开,他感觉到有热流从腹部涌出,眼前也因为疼痛缺血而失了颜色。
黑白之下的沈向卿看起来就如同地狱的无常鬼,铁面薄情:“叶君晰,你好大的胆子?本座只是几日不在,你倒成了这里的掌门?!”
叶君晰张开失了血色的唇,无力地说:“师尊,事权从急。我只是想把师弟们救回来……”
大殿中无人敢帮叶君晰说上两句,沈掌门回来听说大师兄冒充自己从妖王手中救了人,非但不褒奖反而派人将大师兄从病榻上拖到大殿里兴师问罪。还将救回来的十三个师弟全部囚禁起来,说是怀疑其中真的有如妖王所说的魔尊独子,要严格筛查。
同大师兄一起的行动的谢颜等人也都受了刑关在狱寺中,今日是专门来审讯大师兄的。
沈向卿又将叶君晰从地上提高了三分,他的身量与叶君晰相当,举高了手臂揪着衣襟让叶君晰双脚离地,致使他腰间又涌出来许多血,荼白色的外袍已经掩盖不住,鲜红的血顺着靿袜滴落在地,诉说着主人无声的痛苦。
始作俑者眯着凤眼,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本就是身份有疑的弟子,你倒是迫不及待,怕是有什么Yin谋要露馅了吧!说!你与薛宇长是什么关系?!”
薛宇长是那个被妖王掐断了脑袋的师弟,他应该是魔尊宫北屹的手下,否则不会冒头起来说妖王是在诋毁魔尊。
若说有关系,薛宇长只能算是他的仰慕者。师尊如此生气,原来是担心他与魔界有勾结。
叶君晰双手握住沈向卿的手臂,努力解释道:“没……没有,师……师尊,弟子真的只是去救师弟们,我也不知薛宇长竟与魔尊有关联。他……他不是郑长老的弟子吗?”
站在一旁的郑秉一立刻垮了脸,没好气地说:“一个勾搭魔界,一个冒充掌门!都是孽徒!!!”
叶君晰无力地惨笑,他知道郑长老不会说什么好话,眼神瞥向欲言又止地柳长老,希望她可以帮自己说上几句。
果然柳司纯接触到他的眼神后立刻开口说:“向卿,人都死了,已经是无从查证,算了吧。”
“算了?现在是冒充掌门,以后是什么……欺师灭祖吗?!”沈向卿又将叶君晰朝上抬高两分,而后突然松手,让他重重地砸在地上,大殿里的青花瓷砖已满是血迹,叶君晰倒在其中甚是狼狈,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挣扎地想要爬起来,却已经没了力气,眼前又黑又晃,只能听见沈向卿对着底下宣布命令:“叶君晰,冒充掌门擅自行动,拖到七绝殿里,午时三刻行夹刑。所有弟子都必须来观刑!”
沈向卿说完,他就感觉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大约是派中的师弟。有人从腋下抱着他,有人搬着他的脚,将他一路摇摇晃晃抬到了七绝殿。
“大师兄,谢谢你救了他们,我们都念你的情的,只是不敢忤逆沈掌门。”
“大师兄,你不要哭,沈掌门要立他的威严。我们都懂的。”
他已经疲惫得睁不开眼睛,彷如置身冰封之下。小师弟们怯懦的声音如同一把小小的铁锤,一字一句地敲击着冰面,砸出一点裂痕,让温暖的阳光可以顺着冰缝射进来。
足,够了……
两个小师弟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又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净了脸。恍惚之中他看到殿外人头攒动,唉声叹气不绝于耳,师弟师妹们仿佛在为自己默哀。
“哎,沈掌门也是狠心,大师兄也是为了师弟们的性命才出此下策。我记得以前,他自己也吩咐过大师兄可以扮做他镇守龙阳剑派,怎么现在反而不行了?”
“嘘,不要说啦,前些天为大师兄辩护的师弟师妹们都被沈掌门重罚了。你心里知道就好。”
……
行刑的费师弟从一旁取出竹排编织的夹板,将其捆在叶君晰的胸前。长长的夹板从他的前胸一直覆盖到腰腹,光捆上去就已经挤压到他的伤口,痛得他呜咽出声。
竹排的绳子被系在两边的卷轮上,Cao控的弟子都不用费力拉扯,只要转动卷轮就可以对行刑之人进行挤压。
两块夹板在缓缓收紧,更多的鲜血从他的腹部溢了出来,他早就痛得睁不开眼睛,只闻到一片浓厚的血腥。
五脏六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