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方才被风吹开的铁门,又被去而复返的疾风重重合上,余音震耳。
宣娆面色平静如水,手指快速打了一个手印,对准已经生锈的铁门。
诡异Yin风骤然停息,铁门在发抖,上面的铁屑纷纷掉在地上。
半晌之后,铁门缓缓打开,头顶的灯光也不在反复无常。
宣娆收起手印,随意看着房间内的布景,略有失望。
让它跑掉了。
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狠戾的角色了,她有些手痒。
片刻之后,她倏地拧起眉眼,神色凝重。
韩毅九年前去世,即便成了怨灵,也不可能有能力和她僵持几分钟,才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韩毅,那会是谁?也被困在这栋陈旧的大楼里。
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猛地转身,脚步加快,朝着天台快步走去。
卢郁之那小子还在楼上。
这栋楼里没想到竟然真有一个狠角色,并且,刚才还被她教训了。
现在应该就像是逃兵一样逃窜,难保不会气急败坏,迁怒到卢郁之身上。
宣娆快步走向五楼,脸上泛起少见的绯色,再次抬头看到五楼的提示牌之后,她脸色一顿。
鬼打墙!
这栋楼的空间,已经被控制了,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进入迷宫之中,变成了困顿的迷羊。
靠着楼梯扶手旁,宣娆眸子噙着无奈,希望卢郁之那小子能坚持一会,不然……
*
卢郁之下意识扶着楼梯,脚步沉重,心头压着重石难以呼吸。
他天性清冷,情绪起伏不大,可是每一次旧地重游之后,心绪都会跌落到最低点。
九年前的事儿,只要一闭眼,就会浮现眼前。
一切都染上了刺目的鲜红,温热的ye体变得滚烫,烫得他止不住地颤粟。
在跪在韩毅身边之时,他才知道原来人悲伤到极点,连一声发泄的哭泣,也发不出来。
只有颤粟,控制不住的颤粟,击溃了他的一切。
蓦然,眼前突然变得嫣红,他不由得脚步一顿,倏地用手抓住扶手。
再次睁眼,看清一阶阶楼梯之后,后脊冒出一层冷汗。
如果,刚才在恍惚之间,脚下一滑,会不会滚下去?
“咻!”一声穿堂风,把窗外的落叶卷进楼梯上,一地残骸。
落叶像是有了生命,在疾风卷疾之下,一点点朝着他的脚步的方向进攻。
涨chao的海水预示着未知却能想象的危险。
终是,卢郁之信奉马克思,目睹这样的古怪的场景,心跳也漏了一拍。
趋害避利的天性让他下意识后退,眼见着落叶逼近,心跳骤然加速。
“卢郁之!”在落叶逼近最后一秒之际,清亮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
他寻着声音看去,在上一层的楼梯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后退!”她一声呵令,他下意识遵从。
匆匆退到墙边,他的目光随着她流转。
见到了她单手撑着扶手,一个翻身落在那片故意的落叶之中。
“退!”她呵斥道,周身溢出势不可挡的气势。
疾风暴起,形成一个旋风,而她就站在漩涡之中,长发飞扬,裙摆飘起,背影却坚定异常。
他目睹着,向来清冷的凤眸中,漾出几分波澜。
陡然,她猛然转身,在他未回神之际,直接噙住了他的手腕,说了一句“跟着我”,然后他便像提线木偶一样,一心跟着那道纤细的身影,不顾一切地跑起来。
好烫!
被她握住的手腕很烫!
呼吸变得急促,血热冲头,他跑着,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而跑。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亮光刺目,他下意识用那只没被牵着的手,挡住阳光。
再次睁眼,耳边听到了图书馆上巨大的石英钟报时的机械声。
眺望远方,目及到远处的蓝白色,那是乌泱泱一群匆忙吃饭的学生们。
“卢郁之!”
她转头寻找清亮嗓音的主人,见她问道:“你没事吧?”
他凤眸有些恍惚,浓重的木叶味儿,悦目的墨绿色,以及嘈杂的讨论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腕,仿佛还有一丝余温残留。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与自己只有三米之隔的宣娆,竟然有一种庄周一梦的虚幻感。
“没事!”一开口依旧是冷淡的语调,顿了几秒之后,他用狐疑的眸子望着宣娆,企图找出一点微妙的破绽,“刚才……”
他遇到的是真实发生的吗?
宣娆双手插兜,随意回答:“你在上面呆太久了,我着急了,上去找你,看你脸色有些发白,可能有些低血糖,我就把你拉下来了。”
她下意识说谎,对于一个信奉了二十多年马克思哲学的人来说,突然,让他认识到另一件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