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谭氏不得吴王喜欢,身子也彻底坏了,废世子碍于吴王,都不敢在她那儿过夜,到最后还不是得回来?
她又不亏!
说到底,还是得有个孩子傍身才好。
柳氏满脸柔顺的依偎在废世子怀里,满怀希冀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废世子纳柳氏为妾的事情,白氏只是听了一耳朵,却不甚在意,大伯房里添个人,关弟媳妇什么事,只是吩咐人记得到时候多给废世子院里一份例银,过了面子情便是了。
她在筹备的是另一件事情,吴王第三子、也就是废世子和常山王的胞弟武安王之妻王氏即将抵达淮州,做为府中主事之人,又是嫂嫂,很应该为她接风洗尘。
吴王与吴王妃有三子,长子擅于谋略,次子长于武功,第三子把所有营养都用来长四肢了,没什么政治素养,却勇武过人,有西楚霸王之风。
且他有个好处,那就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知道自己脑子不行,上边又有两个哥哥,世子之位轮不到自己,也不去掺和,一心做个富贵闲人,只听从老爹号令,让打哪儿就打哪儿,打完了把兵权一交,喝喝美酒纳纳妾,日子比神仙还逍遥。
吴王与吴王妃也了解这儿子性情,所以为他选妻时便格外仔细,太爱拔尖儿的跟儿子脾性不和,太软和的管不了事情,最后选了出身王家旁支的王氏当儿媳妇,这姑娘一脸福相,整天乐呵呵的,管家也是一把好手。
为着世子之位,废世子与常山王明争暗斗,武安王眼见局势不明,从来不站队,被问到头上就说我听爹的,再问就哭自己死了的娘,这招百试不爽,王氏步调紧跟丈夫,从来不表示任何偏向,只是因为跟谭氏这个大嫂处不来,同二嫂白氏的关系便要更亲近些。
从前白氏与一干武将谋臣家眷往淮州来,王氏本该同行,只是她那时候身怀有孕,临盆在即,实在不敢远行,直到顺利生产、过了几个月之后,方才动身往淮州去。
王氏是弟妹,白氏无需出城门去迎,吩咐人准备了她喜欢的菜式,又打发人去问谭氏,看她是否有时间前来一叙。
谭氏毫无疑问的拒绝了。
白氏也不在意,待人道是王氏来了,便亲自到厅前去迎,仔细打量她几眼,笑着道:“可是养的好了,气色红润,走路带风,我瞧着好似更丰腴了些。”
“嗨,随它去吧,”王氏笑的无奈:“我生晨哥儿时也这样,过几个月便好了。”
白氏便执了她的手入内,又问:“姐儿呢,一路过来累着了没有?我这儿叫人请了两个擅长小儿疾的大夫,另有几个身家清白的nai妈子,早叫人领去你院里了,免得你初来乍到,手忙脚乱。”
饶是王氏向来知道这位嫂嫂是个体贴人,现下听她说完,也不禁行礼称谢,只是膝盖往弯下去,便被白氏搀扶起来了。
进屋去瞧了一眼,便见饭菜都是早就备好的,只是屋里边空空如也,唯有仆婢持着巾栉、香茶侍立一侧,却没有别的宾客。
白氏拉她坐下,又含笑解释:“大嫂今日有些事情,无暇过来,孩子们读书去了,就咱们两个人吃。”
王氏一听那句“大嫂今日有些事情,无暇过来”,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上边大伯、二伯有意争夺世子之位,局势尚未明朗,丈夫不愿参与,她也不愿趟这趟浑水,反正他们也没想过至高之位,只求一家人平安富贵便是了,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又不曾碍过哥哥的路,无论哪一个最终胜了,总能得个善终。
可是自家这位神奇大嫂,硬是逼得她一点一点将天平偏到了二嫂那边去。
不说从前那些个烂事,就说今天,你丈夫嫡亲弟弟的妻室远道而来,还带着个出生没几个月的小侄女,到这儿日期是早就说定了的,当大嫂的怎么还匀不出一点时间来吃个饭,妯娌们坐在一起说说话?
就算是千忙万忙来不了,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叫大家脸上都好看点,难道能要了你的命?
王氏此前虽然不在淮州,但该知道的消息却都知道,与白氏边吃边谈,半晌过后,忽的道:“听说大嫂惹老爷子生气了?”
白氏瞥她一眼,说:“我可不信你来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王氏笑,慢吞吞的将口中饭食咽下,这才道:“听人说了个大概。”
略顿了顿,又说:“我叔父也曾令人传讯,其中提及此事。”
她所说的叔父,便是被吴王委托淮州诸事的王澄,二人同样出身王家,都是旁支,王氏与武安王的婚事,还是王澄做的媒,因这关系,平日也会有所往来。
白氏不愿在三弟妹面前说大嫂长短,妯娌几个都不是瞎子聋子,该打听的肯定能打听到,这时候叭叭叭说上一堆,倒显得她小人心态,背地里幸灾乐祸、说人是非。
她笑了笑,没有作声。
王氏也笑,夹了一筷子豆芽菜送入口中,心里边想的是丈夫从前线传回来的信中说老父待二兄甚厚,叔父传信也说蔡先生虽曾经做过大伯老师、此时又被委以重任与他一道看顾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