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是不对的...女神是不会饶恕我们的...”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
半梦半醒之间,唐倾听到了她们的哭声。
此时,她瘫坐在椅子上,而她面前的那几个修女没有一个不双手合十,跪在地上低声哭泣着求女神的原谅。在那几个修女中间,躺着一个被砍下头的男人。
那个男人刚死不久,身上流出的血还冒着热气。苍白的月光通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反而为这具身子添了一份宁静,少了几分骇人。
如果没有她脚下那颗头颅,可能一切发生过的惨案都能短暂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男人死前惊恐的表情被完美地保存了下来,本来就浮肿的脸在溅上血ye后更加让人作呕。宝石一样的绿眼睛现在看起来也如同污水沟里的臭水,让人看上一眼都忍不住作呕。
“我…我不是有意的!如果不杀他,死得就是我啊…”
修女仍在颤抖着诉说自己的苦衷,仿佛只要这样就能洗清所有的罪过。
真是群蠢货。
如果还能张嘴说话,她肯定会不留情面狠狠挖苦一下,可惜现在的她连呼吸都疼得难以忍受。
这世界上哪里存在什么女神啊…
如果真的存在,为什么她会看着这一切发生?还是说这就是你们口中女神的慈悲?
她听见切割尸体的声音。那些修女仍在哭着忏悔,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慢下来。
要快点为把这具尸体做成食物,不然她们都会死的。
都会…被女王蜂吃掉!
“喂,罗琪!你妹妹考的怎么样?”
建立在河流旁边的莱姆镇,每天天不亮河边就已经响起一片嘈杂声。
已经天亮了有段时间。罗琪抬头看了看逐渐升高的太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简单盘算了一下一会儿要做的事后,从桶里掏出一瓶酒,笑着向说话的男人扔去。
“还不知道呢,这两天出成绩。”
正在干活的男人抬手接住他扔过来的酒,拔出塞子就喝。那瓶酒度数不大,对于他们这些恨不得天天泡在酒里的水手来说,喝起来就是解渴的甜水。男人本来就累得发渴,扔过来的这瓶酒几乎两三口就被他喝光。
“要是考好了,可要让老板娘好好请我们吃一顿啊!”
“对呀对呀,可要请我们吃一顿好的!”
罗家姐弟四人开的酒馆离靠河而建,离码头不远,常年跟这些水手打交道,早就熟到不行。家中年纪比较小的罗琪和小妹罗灿,几乎是被这些水手看着长大的。
他笑笑不语,抱起一旁装有空瓶子的酒桶就往回走。
罗家酒馆除了给水手们提供烈酒和食物,还干着开店为客人提供饭菜、住宿的生意。每天早上在给水手们送完酒和食物后,他都要赶回去帮忙开店。
早上的阳光异常灿烂,落在他身上让他的金发看上去闪闪发光。他样貌出色,金发碧眼,五官秀气却也英俊。如果不是穿着一身老旧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裳,可能还会被误认为是某个贵族家的少爷。
他有头金发,金灿灿的,金子一样的长发。无论是谁看见他这副长相,都想不到他会有罗琪这样的东方名字。
他也的确不是东方人,只不过是某个东方商人的养子,才有了这样的东方名字。
罗家老爷子罗大年重男轻女,为了有个儿子,先后生了四个姑娘都不知足,硬生生让妻子难产死在床上。妻子的丧事还没办完,他就吵着要儿子,不顾女儿们的反对,领养了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还没等他过上所谓“有儿子有福”的生活,就一命呜呼死在床上。
罗大年死得太快,还没等他给这个儿子取个名字,就死了。等他儿子有了名字,罗大年头七都过完了。据说为了报复父亲的重男轻女,罗家大姐罗洙给这个罗大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取了个女生的名字—“罗琪”。
很多人都认为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不好。小妹罗灿暂且不提,当年他被领养回来的时候,她还小。除了有个哥哥的兴奋之外,基本没表现什么不同意,但老大罗洙和老二罗樱不同。那时候的她们虽然没成年,但也都十多岁,懂得了些人世间的道理,又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这个弟弟意味着什么。
他们以为罗大年刚一死,罗洙罗樱就会把这个弟弟扫地出门。却没想到不仅没有,还好好把他养大。对此罗洙只是笑笑表示上辈子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辈子。但也有人说当年罗大年死得蹊跷,是被罗洙下毒害死的,而收养年幼好控制的罗琪不过是她取得家产的手段罢了。
但鉴于说这话的人是当年跟罗大年争家产的弟弟罗大周,这话也就被人当作笑话听了,忘了。
罗大年死了后,即将成年的罗洙变卖了所有家产,带着弟弟妹妹搬到了莱姆镇。成年后开了这个酒馆。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最小的罗灿都已经成年,二姐罗樱更是早嫁为人妇、生儿育女。除了对家产耿耿于怀的罗大周,当年的往事也没几个人还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