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身子禁不住颤抖起来,齐宴本来也闭着眼睛,突然注意到身旁的颤动,他睁开眼睛,就见她面色苍白,一副极力忍痛的样子。
他一时心急拉住她颤抖的手腕,语气焦急:“怎么了,哪不舒服?”因为带着口罩,他声音有些瓮。
沈霓然紧咬了下牙,手用力捂着腹部,小声嘟囔:“痛经,老 毛病了。”她想到齐宴刚开始说只需要坐两三个小时,车子都开了好久了,忍忍就到了。
“你别管我,自己休息吧。”
说完她不再搭理他,闭着眼睛在心里胡乱地数着时间,试图转移注意力。
听到她说痛经,齐宴愣了一下,他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顿感无措。
想到刚刚不小心触上她的手,冷得像冰,他默默脱下身上的外套罩在她身上,自己身上只着单件。
车子还在高速上行驶,这种情况下也确实别无他法,只能忍忍。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煞白的脸上,时刻关注着她的状况。
后面下了高速,道路开始变得颠簸起来。
她浑身疼得使不上劲,被这路途癫得心里窝火,却又没力气发作。
恍惚间身边的人动了一下,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
下一秒,她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一下,然后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沈霓然错愕地抬起头,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取了口罩,她嫣红的唇猝不及防擦过他的下巴。
咫尺距离,映入眼帘的,是齐宴那张时常被人扒出来和其他男艺人做对比,被称为娱乐圈新一代神颜的脸。
没给她愣神的机会,齐宴拥着她,沉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后面的路会越来越颠簸,你不舒服就靠着我,会好一点。”
第23章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心甘情愿做她的软垫,沈霓然也没打算挣扎。这个时候她也确实没有多余的Jing力再矫情,这样靠着他的确会舒服一点。
身上搭着两件外套,才总算没那么冷了,沈霓然乖乖地阖上眼帘靠着齐宴不动。源源不断的温度簇拥过来,窗外光景飞速闪过,她冰凉的身体逐渐回暖。
渐渐的,许是终于舒坦了一点,她意识越来越模糊。被他怀里淡淡的香气笼罩,紧绷着的大脑像是被迷惑,被折腾个不停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缓和,慢慢松懈下来,倦意上涌,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低头见她的呼吸越来越均匀,齐宴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姿势,毫不犹豫地伸手将她圈住,让她能靠着他睡得更舒服些。
车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却出奇的安静,只是偶尔会响起一两句说话声,又渐隐下去。
车子驶入公路,时不时就会颠两下,她一下又一下深深地撞在他怀里,沈霓然皱着眉头,一路睡得不太.安稳,却也没醒。
温软在怀,被这样一下又一下地震颤,饶是意志力再坚定的人都不免心猿意马。
齐宴眼神飘散,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逃避似地望向窗外,又忍不住悄悄挪回来。
想到刚刚落在下巴处的温热触感,他目光状似不经意间沿着她红唇的弧度流连,猛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又迅速离开。
万籁俱静,心里溢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
这段回家的路程实在是漫长,到达终点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阳光不知不觉被抽离,天色逐渐昏暗。
车子刚停靠稳当,乘客们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挤向车门。
等人陆陆续续下车后,齐宴才不急不缓地戴上口罩,尽管不忍打扰,他最后还是不得不将沈霓然从睡梦中摇醒:“我们到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脑子还没彻底清醒,脸上写满迷茫,还没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
“我们到宁城了。”
经齐宴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昨天吃饭的时候她接了齐宴妈妈的电话。
对面的女人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潺潺如流水,很轻很温和,含着南方特有的温雅可亲,又像是温柔的鼓点落在她的耳膜,让她的思绪不禁飘了很远很远。
然然。
多久没人这么叫过自己。
沈霓然一阵恍惚,她突然就想到了儿时的自己,她的妈妈也是一位拥有着温柔嗓音的美丽女人。
“我们然然将来一定能成为最美丽优雅的钢琴家。”女人已年近三十,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裙,却挡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美丽、优雅。
她温柔地将年幼的女孩儿抱坐在腿上,带着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慢慢移动。
随着她的动作厅内泻出悦耳的音符。
厅内空旷,还有回声,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钢琴上,时光闲散,缱绻如流水。
“我们然然这么漂亮,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一辈子。”
那道温柔的声音和着那最后被尘封的琴音一起,变得很远很远…
然后自顾地将她从回忆里丢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