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在公司加班的江弈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到后来不得不将手上的工作停下来,站在落地窗那给家里最牵挂的那位打了一个电话。
窗外的雪飘得很大,他从上方往下看,整个城市都被覆盖在冰雪之下,寂静萧索。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江弈愈发不安的时候,岑澜的声音终于从彼端传了过来。
依然是那么温柔的嗓音,比孩子还要软糯些,“老公,我在幼稚园接小越呢。”
江弈想着自家老婆抱着孩子的画面,本还有些严肃的俊脸上带上一丝柔和,他轻声问,“是陆逍陪你去的吗?今天大雪,你有没有多穿点?”
岑澜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却表明了今天只是他一个人去。
陆家那两位都好像被什么事情缠住了,没有来得及陪他。
江弈在听到这话后神情微微变了,“你等我,我马上过来接你。”
“老公……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带小越回去……”
“十五分钟就到。”
放下了手机,岑澜转过身看向了那半蹲着的男人,以及挽起裤子隐忍疼痛的江越。
今天难得的只有岑澜一个人来接江越,又是刚下过大雪,孩子们都在校园里玩雪人打雪仗。江越被他牢牢牵着手,眼巴巴看自己的小伙伴们在雪地里玩耍,羡慕得不得了,隔了一会他左右看了看,确定了他的父亲和二爸都不在,才仰着头央求着岑澜,问能不能去玩一会。
一开始岑澜是很犹豫的,因为陆随舟有事不能陪他一起来的时候叮嘱了,接到江越就马上回去,大雪天寒,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可他低头看着自家小宝宝小心翼翼期待着的目光,又心软地要死。
说起来,今年的大雪,也是江越会说话之后第一次感受到的,属于冬日的美景吧。
于是他宠溺地蹲下来,为江越将手套和帽子再仔仔细细扣好,接着笑着道,“去吧,玩一会儿我们就回家烤红薯!”
“嗯!”高兴地在自家爹地脸上亲了一口,江越就小跑着去那游乐场下面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可不一会,这个第一次在雪地里撒欢的小笨蛋太因过兴奋就摔了跟头,将膝盖擦伤了好大一片。
岑澜看到那伤口都吓坏了,手足无措地正打算拿出手机跟江弈求助,可没想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骤然出现在岑澜面前,有力的手臂伸过来,直接将江越打横抱起!
岑澜在看到那人身影时如遭雷殛,僵在雪地里仿佛变成一尊雕塑,直到他耳边传来江越忍着痛yin惊讶又喜悦的声音,“董……董老师,您怎么来了……!”
跟着男人到了校医室,岑澜依然在这场相遇里回不过神来。
好多年了,自从那年生日前夕对方来家门口为他提前祝福了生日快乐后,他就再没见到过董阅,虽然……虽然陆逍曾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和他说,董阅其实一直都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并没有走远。
岑澜以为他是在说笑,可没想到…………
这么多年了,再见到对方,他还是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栗,脑子里更是拉响了警报器,滴滴滴响个不停……
不断有声音告诉他,好危险,特别危险,赶快逃走……!
于是,当男人终于为江越处理完伤口,转头看向他的时候,岑澜脸上的神情慌乱无措,甚至还后退了几步,努力和对方拉开距离……
这样的动作,让那个男人的瞳仁在瞬间挛缩,眸光里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董阅一直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坐着的江越有些疑惑,“爹地,你怎么了?”
岑澜被他这么一喊,才大梦初醒般想起自己受伤的儿子。之前短短十几秒内,他脑袋里都是曾经被面前男人肆意玩弄jianyIn的画面,还有对方用Yin冷冰冽的声音跟他说的话。
他说自己这么脏,连轮jian都尝过的人,他是江弈也不会要……
他还骂自己是贱货,是个千人骑万人Cao的婊子……
多年前的黑暗记忆如同被开了锁的匣子,压抑不住地全部蜂拥而出,逼得岑澜浑身冰冷,连呼吸都艰难吃力起来。
这些年他被几个男人宠爱得太过头,几乎都快忘了曾经发生的这些不堪的事,加上他又喜欢逃避,自然没缘由会无缘无故想起这些旧事。可眼下,仅仅只是站在这个人面前,他就仿佛感受到对方那和多年前一模一样的,Yin鸷的目光……让他冷到了骨子里,怕到了骨子里。
岑澜浑身发冷,有些虚弱地看着江越,更是一眼都不敢看旁边的董阅,低声说话的嗓音带着一点颤抖,道,“小越……和医生说谢谢,我们……我们要回家了。”
江越十分聪颖,自然也发现了岑澜的不适,他像一个小男子汉一样忍着疼痛站起来,朝董医生鞠躬,软糯又乖巧地道,“谢谢董老师,董老师明天见。”
他慢慢走过去,等牵住岑澜的手,才发现那本该温暖的手心里shi滑冰冷一片,江越有些呆了,情不自禁喊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