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去了医院待产,岑澜的不安也在护士医生的宽慰下慢慢平静了许多。
不过,才到入住的第二天,他就已经要生了,有了不规律的宫缩反应。
一开始的宫缩还不算很剧烈,但岑澜还是慌乱地不行,他握紧了床边江弈的手,颤着声音喃喃道,“老公……老公……我害怕……我……呜……”
江弈的呼吸也急促,两个人紧握的手很快就汗shi了,江弈努力稳住声线,尽力安抚他的情绪,“没事的宝贝,这是我们的宝宝马上要来了……阿澜,你忍一忍,好吗?”
岑澜听着他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依然没有得到一丝的平静,他甚至都没意识到他的另外一只手掐住了男人的手臂,满是泪雾的眸子惶然地看着前方,呆呆傻傻地点头,无意识地喃喃着,仿佛是想要洗脑自己,“嗯……我不怕……我不怕的……我不怕……没有很疼……没有……呜啊……”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他连额间都有了冷汗。而他只是稍微眨了眨眼睛,滚烫的泪花就吧嗒吧嗒全部落了下来,砸在两个人的手背上。
“唔……好……好痛……怎么办……江弈……好痛啊…………“
江弈内心更加慌了,连自己的手被爱人掐出血都没意识到,他俯身亲了亲岑澜的嘴角,一直在跟他说话试图转移注意力,可是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很快岑澜就被那可怕的痛感折磨得大哭出来!
“啊啊啊啊……不……不要了……好疼!!江弈——好疼……呜……“他凄惨的哭喊声再也忍不住,脸色更是惨白一片,眸子瞪得大大的,里面全是因为那难以忍受的疼痛而沁出的泪雾,“呜呜……江弈……我不生了……!我不生了……!啊啊啊……”
一旁的护士也是被怔住,从岑澜开始有了宫缩反应,她就一直守在这里,短短不到一小时而已……连宫口还没开呢,怎么就疼成这样,根本不正常……
“救救我……江弈……!唔……求求你……我好痛—我受不住了……唔————”
江弈的脸色比床上痛苦无助的岑澜还要惨白,他干哑的嗓音发颤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阿澜,阿澜乖,这是我们的骨血,这是我们的宝宝啊……我们就生这一个,就这一个了好不好?”
比之前强烈了无数倍的疼痛凶猛地席卷过来,岑澜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可他听到“我们的宝宝”五个字时,竟是努力凝起一点勇气。
见状况如此,护士也不再等待了,可能宫口还没有开到能生的地步,但是也必须要上产床了。
被推着准备进产房,江弈的手死死握着他的,在进去之前还亲昵地摩挲着他的脸颊,岑澜茫然又痛苦地看着他,哽咽着呢喃低语,“你别离开我……”
”宝贝,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和宝宝……你要加油,知道吗?“带着无限爱怜的声音,仿佛化成了无形的气流包裹住了岑澜。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努力朝江弈点了点头,接着就被护士们推了进去。
在医院不能抽烟,江弈的身体都有些轻轻发颤,扶着墙壁才站直了身体。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而这时候同样一直守着岑澜的陆随舟给他递过来一瓶水。
江弈低声说了句谢谢,伸手接过来喝了大半后才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陆随舟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苍白着脸看向前方紧闭的门,平静地道,“我不会让他给我生了。”
江弈听了这句话,浑身一震,接着视线和陆随舟相对,他看清了男人眼中认真又心痛的情绪,“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了。他疼得受不了……我不会再让他经历一次了。”
他淡淡地说着,“这个孩子虽然是你和澜澜的,但我也会视如己出。”
江弈不置可否,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他其实想告诉陆随舟,岑澜是很怕疼的,就算他想让岑澜给他生,岑澜也不一定会愿意了……如果岑澜在经历过这一次生产后还愿意给陆随舟生,那就说明,陆随舟在岑澜的心里,一定有着不寻常的地位。
漫长等待了两个小时,产房的红灯终于暗了下去。而同时,窗外的温暖柔和的夕阳也倾泻进来,照射在他们身上。
江弈和陆随舟都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他们屏住呼吸,极其忐忑地等待医生出来,不一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带着口罩对他们微微点头,“放心,父子平安。”
松了一口气后,他们绷紧的身体都慢慢放松下来,这时候才感受到浑身细胞都在隐隐作痛,医生又淡淡道,“他很累,已经昏睡过去了,一会护士们就会带孩子出来。”
等了几分钟,终于可以见到孩子和岑澜了。
江弈箭步就跑去了岑澜的床头,看他那阵仗仿佛都激动到恨不得把岑澜摇醒狠狠亲上一番,哪里还想得起被小被子包裹住的小小婴儿。
陆随舟无奈地笑了笑,接着从护士小姐姐的手上,小心谨慎又温柔无比地接过了那孩子。
粉粉嫩嫩的小宝宝,眼眉都还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