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耐烦,还有一种被人违逆的恼怒。
一个自负又没有耐心的男人。
王执风解开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靠在座椅上,修长手指轻点着方向盘:“先生你好,许之昨晚太累了睡着了,请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坐在莫许之病床上的薛风微顿,看了一眼联系人。
是莫许之没错。
为什么会是别的男人在说话?
等等。
那人刚才说了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喉头瞬间变得干涩,薛风握拳,手臂肌rou不自觉紧绷着,他道,“我刚才没听清楚。”
“他昨晚工作到很晚……”
“他能有什么工作,”薛风闭眼长舒出一口气,扯松领带,“他做什么工作我不知道?让他接电话。”
莫许之无非就是拍拍综艺,其他还有什么他能做的?
助理记得莫许之的行程,刚才他已经问过了,综艺是明天的事情,今天他应该什么事都没有才对。
见鬼的工作。
薛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的觉得烦躁。
他要听到莫许之的声音。
他必须要听到莫许之的声音。
他倒要看看莫许之会怎么解释。
王执风皱眉。
这人不仅自负没耐心还不尊重别人的工作。
莫许之应该是急需用的钱,不然按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像这种人借钱。
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提一提,要是有什么难处他可以帮忙,也总比像这种人借钱好。
话聊到这里,王执风觉得已经没有再把莫许之拉起来接电话的必要了。
在随意敷衍了电话那头的人,确认对方没有要紧事情之后,王执风利落地挂了电话。
出了学校后一路上都开得比较顺利,直到缺德地图提示已到达目的地后,王执风这才拍了拍莫许之,没拍醒。
旁边一辆大货车经过,过拐角时一按喇叭,声音穿透耳膜,直刺入大脑。
莫许之猛地睁开眼睛,抱紧毛毯往侧旁快速移动,似乎还想要把毛毯扔出去。
然后狠狠撞在车窗上,发出一声闷响。
王执风被他吓了一跳,急忙解开安全带,往他这边靠过来扶住肩膀。
“许之,你没事吧?”
可能是因为没缓过神来,莫许之没有说话。
王执风低头皱眉物资查,看着有没有受伤。
莫许之额角已然泛了红。
他皮肤本来就白,一点小小的异样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看着份外可怖。
王执风还想再看,莫许之却伸出手来轻柔而坚定地推开了他。
“我没事,只是刚才被吓醒了有点激动。”
他眯着眼睛,双手都埋在毛毯里,看上去像是还没有睡醒。
“要不还是去医……”
“不用,我先上去继续睡觉了,”莫许之侧过头来笑了下,“今天麻烦你了。”
王执风摇头。
“我昨晚整理的资料在E32柜子里,密码你知道的。”
莫许之快速拿起手机打开车门,之后一顿,又转过头来说,“今天谢谢你了。”
王执风看着莫许之的背影走远了,这才重新发动油门。
在拿起自己手机看时间的瞬间,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莫许之说有人打过电话。
老旧的居民楼原本是大门敞开的,前不久因为发生了几起入室偷盗,终于在前面装上了防盗门,住户持门禁卡进入。
对莫许之这样三五不时被黑粉堵门口的小明星再好不过。
莫许之虽然现在脑子晕乎,但并不意味着蠢,他看到花坛边有几个打扮成普通住户的狗仔,藏在杂物下的摄影机闪着光。
狗仔估计是因为之前他发的照片引来的。
他今天没有戴口罩,也没有任何的遮蔽物。
大脑里的刺痛感越来越严重,甚至连肺部也渐有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莫许之靠着墙,浅色瞳孔里倒映着花坛的剪影,额上已然带了冷汗,但眼里却不显丝毫慌乱。
他最终还是进了居民楼,且没有惊动任何一个狗仔。
或许有一个,但是在那个狗仔拿起摄像机的瞬间防盗门就已经关上了。
楼道里灯光并不明亮。
莫许之一路撑着墙,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
关上门的瞬间,他靠在门上,缓缓滑下。
门边柜子上放得有一抽纸巾,莫许之一连抽了几张,捂着嘴闷咳了几声。
等到呼吸逐渐平稳后,莫许之擦嘴,看也不看一眼,把纸张扔进了旁边垃圾桶里。
暗红血色逐渐透过纸张向外浸染。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莫许之靠着门长舒一口气。
他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