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的钟塔上传来钟鸣,敲击着骆文云耳膜。
长风划过天空,带起莫许之额前碎发向后扬去。
之前比盛夏还要灿烂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浅淡的、漠然的公式化的微笑。
手机传来一声响,骆文云低头,看到是收款通知。
莫许之朝他扬了扬手机。
按下关机键,骆文云抬眼看向已经站起来准备下班了的莫许之,说:
“再吃个饭?”
莫许之稍一停顿,之后点头,说:“加班得要加班费,这次就不跟你要钱了,拍个照吧。”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骆文云同意了。
餐厅是骆文云现订的,就在离游乐场不远的商圈里。
莫许之也不问骆文云为什么突然想吃午饭了,只安安静静地走自己的路,骆文云偶尔侧目看他的时候就对他笑一下。
骆文云眼光向来可以,订的餐厅看上去挺雅致,与之相对的价格也挺漂亮。
服务员领着莫许之和骆文云到了预定的座位上,分别把菜单递给两人,在一边安静等着。
骆文云没有看菜单,只撑着下巴看着莫许之,浅灰瞳孔映着餐具银光,暗含探究。
这家餐厅的菜单用的是法文。
莫许之是出了名的低学历。
但是看莫许之的样子,看纯法文的菜单似乎并没有什么难度。
和莫许之接触了之后他也只知道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懂得权衡利弊,仅此而已。
他没有深究过他的来历和学历,现在看来,网上很多东西和事实相差了太远。
骆文云脑子里想着事情,莫许之也点完了餐,看着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了后他也不打扰,撑着下巴看向一侧,听从不远处传来的歌声。
餐厅里没有包间,很多餐桌都是都是一个个用木柜围成的小隔间,上面放了花圃遮挡视线,声音可以清楚传过来。
这家餐厅并不和其他法式料理店一样安静,反而挺热闹,但并不显喧闹,人声混着歌声,让人不自觉放松了些。
兜里的手机抖了抖,莫许之垂眼,说:
“我去趟洗手间。”
骆文云看他,稍一颔首。
洗手间不好认,莫许之找服务员问了路,这才找到了被花圃围着的洗手间。
莫许之:“……”
也难怪他找不着。
洗手间里很亮堂,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熏香和烟味,只有一个人一边侧头夹着手机打电话一边洗手。
“赢了……今天不打。”
“……我也没想他回来。先不说了,忙。”
灯光透过眉峰,打下一片Yin影,拉出青年一抹冷冽弧度。
声音有些耳熟。
莫许之只稍一侧目,脚下脚步不停,要到最尽头的隔间的时候才重新拨通刚才的未接电话。
“你好,刚才……”
清淡声音被隔间死死关住。
“哗哗——”
沈放挂了电话,侧头看着刚才经过的人消失的地方。
声音……很耳熟。
莫许之打完电话后回了小隔间。
骆文云仍然坐在原位上,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罕见地解开,看着多了几分别样的感觉。
他抬头:“不是要拍照吗?”
莫许之点头,迎着骆文云视线,坐在他身边举起手机。
按下快门的一瞬间,莫许之指着种着蓝色小花的房间一角,突然说:
“那是什么?”
骆文云侧头去看。
只一瞬间,照片无声定格。
等骆文云回过头来时,莫许之已经拍完了照片开始拿起手机点开围脖页面。
“刚才怎么了?”
“没事,”莫许之头也不抬,随口道,“就是觉得那花挺漂亮。”
骆文云再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瞧着普普通通的蓝花,再转过头,莫许之已经收起了手机。
点开围脖,骆文云发现莫许之的主页还停留在上一次的“看小学弟”那一条,没有丝毫变化,就问说:
“不发围脖?”
“围脖可以回去再发,”莫许之笑起来时嘴边有个小小的窝,看着格外乖巧且真诚,“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很珍贵,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骆文云夸赞:“挺押韵。”
莫许之的笑容更大了些。
“来喝,今天都陈哥请客!”
“也祝贺咱队员们,啊,辛苦了!”
“全国赛咱赢了,下次的世界赛咱争取争取,或许就一不下心得冠了呢!”
“经理你先把酒瓶子放下。”
“好家伙,沈放你是不是又跑去抽烟了!”
“罚款!正好队里公费没了,就队长补贴补贴补贴吧。”
其他人笑成一团,跟莫许之这边有一搭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