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师父的安慰太过委婉与贴心,凤元九眼里的水雾瞬间凝聚成了泪珠:“请师父安心,徒儿必定保师叔安稳。”
“莫哭。”秦长生指腹抹过凤元九的眼尾,低声哄了一句,转而满腔严肃地嘱咐凤元九,“你师叔转世之事,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
凤元九会意,眨眼驱散了眼中雾气:“师父放心,徒儿必不会露了形迹。”“你向来行事周全,为师自是放心的。”秦长生一指云床,示意凤元九落座,“知你师叔已然转生,可是能暂且安心了?”
凤元九垂眼,微微颔首。
秦长生指尖戳着凤元九额头笑骂:“为师说长安身殒之事为师自有计较,便是自有计较,你竟敢怀疑为师,着实该打!”
凤元九捂着额头轻笑:“徒儿再不敢了,日后必定师父说什么便是什么。”
秦长生眼尾残留着笑意,澹然道:“且记住了你今日之言。”
凤元九神色一敛,微微欠身,口中称:“是。”
秦长生视线落在凤元九头顶,略作沉yin,道:“你师叔虽得以转生,再世之人却再不是秦氏长安。”
凤元九抬眼看向秦长生,静待秦长生下言。
秦长生与凤元九对视了一瞬,澹然道:“听康玄一说,你临上斩虹殿之前,便搜刮空了长安的洞府,可有此事?”
本来还想先行探查一番秦长安的遗物,如今却是不能了。
暗骂了康玄一一声嘴巴恁大,凤元九恭恭敬敬地道:“徒儿想着到底是师叔之物,没得留给那起子小人的道理,便尽皆收了来,想着带回太清,也能给师父做个念想。”
秦长生莞尔,想了想,说了声:“乖。”
凤元九望了一眼大殿,面露难色:“徒儿带回来的物事有些多,这大殿怕是拥挤了些。”
秦长生扬眉,动念,首阳殿大殿瞬时变成原来的三倍大:“空间可够了?”
凤元九摇头:“师父莫小瞧了师叔。”
秦长生念及自家胞弟那脾性,这一番动念,便直接大殿扩展至了原本的十倍大小。
凤元九见状,也未作遮掩,直接展开手掌,先行放出了被他收进栖凤台中的一应“大件”,随后又一个接一个地,拿出了七个乾坤袋。
七个乾坤袋同时袋口打开,七道天才地宝、灵丹法宝化成的匹练流向大殿正中。
不过片刻,原本空旷的大殿便已是无处下脚。
饶是这全是他搜刮而来,凤元九依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师叔身价之丰,绝对超乎师父之想象。”
秦长生颔首:“确实。”
秦长生虽然已经一脚踏入洞玄,要从这满殿的物事里找出秦长安所藏之物也绝非易事。
神识笼罩殿中宝物,尽皆移入了纳物空间里,秦长生动念将大殿恢复原样,指尖抹过腰间乾坤袋,拿了一小瓶ru白色灵ye赐予凤元九:“此乃太初仙露,自今日起你每日服食一滴,连服七七四十九日后再行凝婴。”
太初仙露乃是先天灵材,无大气运大机缘者,想求都求不到,没想到秦长生出手便是四十九滴。
即便明知道秦长生此时赐下此物,有补偿之意,凤元九也无法拒绝。
这可是太初仙露!
凤元九握住玉瓶,面不改色地道:“长者赐不可辞,徒儿便厚颜收下了。”
秦长生颔首:“与为师无需客套。”
凤元九反手将玉瓶收入栖凤台,忖了又忖,问道:“关于徒儿之身世,不知师父知晓多少?”
秦长生掌中握着空白玉简,分念往玉简中印刻着什么,随口道:“你父亲乃是狐主涂冠玉,为师还是知道的。你且放宽心,关于你血脉之事,无人敢赘言。”
凤元九闻言心中有了数。
既然他乃是应天机阁阁主预言而生,想来他的身世至少是在掌门真人和大长老那里尽皆过了明路的。
不过他提起身世,并非因自身半妖之身而困扰,而是:“在琼楼玉宇面见父亲时,他曾叮嘱徒儿,要将师叔之物尽皆交给师父。”
秦长生扬眉:“狐主还说了什么?”
凤元九道:“父亲说,当日我自落星湖逃出生天后,鹰皇便下令封禁了凌波台的传送阵。”
秦长生闻言神色微变,停下往玉简中录入信息,抬指一点,点了一团红光没入凤元九识海:“此乃康玄一之转述,你且细看一遍,可有什么疏漏?”
凤元九凝神,意念沉入识海,以元神裹了红光。
秦长生与康玄一通过传讯影壁交谈的记忆瞬间融入了凤元九的记忆里。
凤元九透过秦长生的眼睛,看见了康玄一冷凝神色下的焦急,看见了康玄一澹然自若下的忧虑,亦看见了康玄一为救他不惜代价的果决。
一段记忆,凤元九反复看了几遍,这才收回意念,补充道:“我听康玄一与妫海宸星闲话时曾提到,太叔天华并非只是一体双魂,而是已然将紫宵剑派三经合一了。”
秦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