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主涂冠玉似是对康玄一的心思了如指掌:“无需忧心,本王不是无能迁怒之辈。”
康玄一心中松了半口气,笑着道:“师尊每每提及前辈,无不一个赞字,晚辈自然不敢对前辈的品行有半分怀疑。只是晚辈心中实在忧心挚友,还请前辈……”言语未尽,意思却是已经表达分明。
狐主涂冠玉轻笑:“你挚友他师父可是说你是一厢情愿。”
康玄一澹然道:“两情相悦是迟早的事儿,不过是多等上些年月罢了。”
狐主涂冠玉未置可否,忽而正经道:“魔门圣子与太清继任者联袂而至,到底是故人之后辈,这点儿情面还是要给的。”
康玄一与秦长生对视一眼,当即趁机道谢,坐实了这事。
狐主涂冠玉却是面不改色地又道:“祖神门乃是上古圣器,动用一次耗损颇多。”
康玄一暗骂了一声老狐狸,竟拿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朝他们坐地起价。
涂冠玉可以不急,他却是不敢赌这老狐狸对凤元九的舔犊之情,毕竟他一直觉得这老狐狸并没有这玩意儿,譬如至死未得正式认可的涂成九。
只是他手中的极品灵石矿脉已经给出去了一座,再给怕是就要惹着他那位冷清冷面的师尊了。
康玄一于心中暗自过了一遍自家身家:“既是晚辈求上门来,自然没有让前辈破费的道理,不知……”
秦长生突然截断了康玄一的话:“不知凤氏凤安澜上尊一剑,或是我太清掌门真人一口真火,可能抵消妖主之损耗?”
狐主涂冠玉神色瞬间转淡,身畔美姬被无形气浪推出三丈远,个个口吐鲜血,显见是活不成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秦长生说着不敢的话,却是没有半分不敢之意,“我只是提醒狐主,我那徒儿乃是凤氏凤安澜上尊之外孙,我师姐凤氏妙歌之亲子,我祖师对他一向关注,若是在三年后的门派大比上见不到他,不知会否亲自领着一众弟子到西荒大陆上来历练一番。”
知道秦长生刚,却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刚!
不过,康玄一转念便将秦长生之言行想了个通透——玄妖二门毕竟水火不容,一如儒魔两家的势不两立。
如果“掳走”凤元九的是儒门至圣,他登门讨要时,怕是比秦长生更刚!
虽然他并不想与一代妖主就此撕破面皮,但他与秦长生毕竟处在同一阵线上,康玄一立时表明了姿态:“若是凤元九有个好歹,晚辈不介意以身饲魔,引万千魔头来西荒大陆上来觅些血食。”
狐主涂冠玉笑意莹然,眼神冰冷。
不见喜怒地盯了秦长生与康玄一一瞬,不紧不慢地抬手,伸出玉指轻轻一点。
第82章 同在逆旅
玉指一点,便换了天地。
歌舞升平的玉宇琼楼,骤然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野平原。
风姿卓越的玄衣修士与正气凌然的青衣修士相对而立,朔朔寒风吹得广袖宽袍猎猎作响,成了这片荒野平原上最靓丽的风景。
身形被定,丹田被禁锢。
秦长生和康玄一迎面吹着寒风,一动不能动。
好在狐主涂冠玉并没有禁了他们说话的权力,让他们不至于太过无聊。
康玄一看着难兄难弟秦长生,苦中作乐:“秦师兄,看在咱们共患难的交情上,便把你座下首徒许配于我如何?”
秦长生试着以真元化解着丹田外裹着的那一层青光,澹然道:“我徒弟是要竟夺九大弟子首席的,你觉得可能吗?”
康玄一眉心一跳,转瞬便明白了凤元九的心思——竟夺九大弟子首席,成为掌门一脉的继任者,自然就不会跟他这个魔门圣子扯上干系了!
大好一片真心仿佛喂了狗,康玄一心底给凤元九记着黑账,洒然笑道:“天道无常,万事皆有可能。”
秦长生未置可否,于他而言,他无心干涉座下弟子的私事,只要是凤元九甘愿,便是真带个魔修回太清也未尝不可。
同是长生路上逆旅人,又何须硬是分出个玄、魔、儒、妖来?
人之品行,从不以修行法门而定。
只是,想是这般想,秦长生并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让康玄一知道:“世事轮转,因果自有定数。”
康玄一似笑非笑:“秦师兄可不像是信因果定数的人。”
秦长生面不改色地胡诌:“我最信我命由天不由我。”
康玄一莞尔:“哦,那刚好,我与凤元九就是天定的姻缘,你便允了吧。”
秦长生眉眼染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巧了,弟子姻缘之事,我又信奉此事由我不由天了。”
康玄一一哂,知道秦长生不可能轻意便松口,便不再纠缠此事:“狐主这道青光似乎并非单纯的惩罚。”
秦长生颔首:“方才略作试探,仿佛于修行进境颇有裨益。”
康玄一心中略安:“想来凤元九应是并无性命之忧。”
秦长生身为太清派掌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