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陈清躲在陈列架的底部,冷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与他几步远,一个被取走眼珠的女人正在摸索,身子极其诡异,只见她驼着背,上身几乎和地面平行,但是头对着天花板,颈椎被拉扯成极限的弯儿,嘴被脖子上的皮肤抻的闭不上,口水混着血ye从嘴角留下,如果从她的正面看,只能看到两个鼻孔不断地耸动,寻觅着空气中陌生的气息。这女人腹腔被锐器划开,柳叶刀准确的切除了肝和肾,所以在她游荡的时候,只有肠子丝丝缕缕的从伤口中耷拉下来。
刚到医院,陈清就被单独分到了地下室,似乎是他所属的真是出现了医疗事故,患者死亡他们要进行尸检这种本来该由法医来进行的工作。还好他角色是实习医生只负责观摩学习,就在即将完成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惨叫以及慌张逃窜的声音,没等其他医护人员反应过来,从外面飞来的半具尸体直接砸碎了门被丢了近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上述那个怪物摇晃的跑了进来,众人尖叫,不管不顾的开始向门外跑去,在那女人附近直接被她用手撕开了肚子,将里面的肾脏掏出来大口大口地咀嚼,然后又吐掉。
“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那女人并不满意,又开始追赶那些急促的脚步声。
陈清在听到尖叫时就立刻反应过来,跑到了离门相对近又不会直面怪物的地方,瞬间分析了怪物的特性,决定轻轻的拉出一段最远距离,然后保持不动。
果然,那个女人吐出内脏后,听着那些声音追赶过去,并没有留意手术室内还存在着另一个人。惨叫声逐渐边远,陈清像夜晚的猫一样,快速轻声的转移到了声音的相反方向。他记得一楼有两个楼梯通往地下室,但是刚才进来他就发现这区域面积不对,而且只有一个楼梯口。他要赌一把。
果然,沿着滴血延伸到走廊尽头,哪里原本的墙面从底部闪出着一道缝隙,一个具尸体卡在中间没有让这扇门彻底合上,陈清一个滑铲钻进了房间,却不想碰到了一个手术工具车,给上面摇摇欲坠的玻璃器皿来了一跟最后的稻草,只听稀了哗啦,都变成了玻璃渣。
理所应当,外面那个女人也听到了这声,放下手中最后半块肾,弯弯扭扭的就像这边奔来。最开始那一幕就发生了。
陈清看着那即将向他走来的脚,握紧手中拾来输ye架残骸用力的向最远处放那一排实验标本扔了过去。
窗外像蒙了一块黑布,什么都透不进来,林燊被查房后也不敢再出门走地图,只看着窗外发呆。刚才来的来的护士是张艾,但明显带着点违和感,她的步子十分僵硬,似乎膝盖无法回弯儿,每走一步都要靠胯部的力量提着腿向前迈步,声音十分沉重,整个人已经不像刚才搭话时那么生动,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直接了当的说“一切正常,记得听医嘱。”就走了。
皮鞋哒哒的声音在关上门之后立刻消失,甚至整个三楼似乎只有自己呼吸还有这声音,这种寂静里,他想起了他弟,如果他死了,那他弟估计没几天就得下来陪他,然后他俩的尸体臭了才被邻居发现,也不知道抽屉里的现金够不够把他们一起火化的。
好凄惨。
他弟小他五岁,小时候文文静静的像个小姑娘,虽然不太爱笑,但永远乖乖的跟在他后面,哥哥,哥哥叫的特别甜,他会抱着他举高高,让他弟弟跨在他的脖子上穿过人群看海豚表演,他弟弟会骑自行车穿过一个城区给他买蛋糕,为什么长大了反而疏离了呢。如果不是他单方面的嫉妒,会不会现在也不用担心有没有人给他们收尸的问题呢。
“怎么会这么热呢。”林燊穿着医院统一发配的长袖灰格子病号服不知不觉都让他将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边,还是热的发汗,不是那种闷热,而是火烤的灼热。林燊立刻用手摸了一下靠墙结果被烫的瞬间缩了回来。
门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跑步声,林燊本来想开门看看什么情况,又想起来了张艾说不能出去,就踩着凳子想从白墙上面那一长条玻璃向外边看看什么情况,却刚一冒头,就和一双焦黑的眼眶对上了。
那玻璃外面,一张张重度烧伤之后黑褐色树皮一样的脸不断地贴着窗户涌动,只要有一点空隙,就会加入新的人脸,他们贴在玻璃上,留下了一片片类似炭渍的碎屑。林燊被吓的“嗷!一声从椅子上面摔了下来。”再往窗户看去,才分辨出来那根本不是因为天黑看不出去,一张张炭一样的人脸将窗户铺的一点细缝也不留。
林燊大脑一边空白,应激的泪水糊了一脸,他拼命的挪动,两条腿却一点不给面子麻的没有知觉,若不是他们就戳在那不停地颤抖,他都以为自己截肢了。
它意味着已经是一个冲击的巅峰时,只听见病房门外,悉悉索索拿着钥匙开门的声音,林燊感觉心跳到嗓子眼里,眼看着门一点点打开,他肾上腺素飙升回身想闪现到墙角,却觉得后脑一痛,失去意识。
这鬼还声东击西!
主治医生无奈的看着想闪现却忘了后边就是床的围栏一下子被撞晕了的林燊,一时之间不知道感怎么表达。
“你们吓到他了。”主治医生随即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