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蘅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们这些朝中大员,平日就去那种地方吃酒么?”
醉仙居是京中最有名的烟花之地,陆蘅本以为谢忱是个正经人。
谁知谢忱闻言,冷冷道:“今日去的,可就我回府来了。”
原本他心中因为陆蘅私自见江月沉不告诉他有些不满,今日那些朝中大臣见他有心事,找来了醉仙居最好的花魁陪他喝酒,他们心中虽然看不上那种地方的女子,可是对于男子而言,偶尔在那种地方发泄一下也无可厚非。
可是谢忱今日看见那扭着腰肢儿努力讨好着他的花魁娘子,心下却是说不出的反感,满脑子想的都是陆蘅。
这种认知令他更加火大,看着眼前日思夜想的面庞,有些不满的伸出两根指头来,将陆蘅的脸捏成了个包子。
“你做什么?”
陆蘅得知他并未留在那种地方,心中莫名有些欢喜,扶着谢忱来到床上,替他宽衣时,忍不住问道:“你说今日朝中发生了件大事,什么大事?”
谢忱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在她面上亲了口,说出的话却令陆蘅遍体生寒。
“上早朝时陛下突然晕过去了,江月沉查过后,说是陛下中了一种慢性毒,上次在嘉贵妃那儿出事,也同此事脱不了干系,而陛下的饮食一向是皇后掌管着的,昨夜陛下留宿在了凤仪宫,今日便晕了,皇后娘娘和大殿下已经被拘起来了,等陛下醒来后再做定夺。”
谢忱说罢,捏起陆蘅清瘦的下巴,语气带着几分审问:“你那江师兄,究竟想做什么?”
陆蘅:“……”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佛前贪欢(上)
翌日,陆蘅醒来时,身旁的谢忱早早入宫上朝了。
陆蘅不放心皇后,可是这种时候,她又不能随意请命入宫,皇帝必然不会准许她见皇后不说,陆蘅也不想给谢忱惹麻烦。
好在谢忱知道她担心,从宫中回来后,同她道:“皇后娘娘和大殿下虽然被囚禁了起来,可毕竟母家势力还在,陛下也不敢轻易动他们母子二人,只是江月沉一口咬定了陛下中毒一事同凤仪宫脱不了干系,皇后和大殿下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
陆蘅心中有些不安:“江月沉究竟想做什么?”
“你说有没有可能,江月沉如今已经同宋珧一伙了?”
陆蘅没答话,她原以为自己了解江师兄,可是他如今所做之事,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谢忱,我想进宫,你有没有办法带我进去?”
“……”
宫中,此时已经过了三更。
嘉贵妃一袭素衣跪在祠堂内,炉中的香慢慢的燃着,如今虽然证实了此事同她无关,可那日她还是有勾引之嫌,陛下恼羞成怒,罚她在祠堂悔过。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袭墨色玄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母妃。”
啪嗒一声,佛像前的木鱼重重砸在了宋珧的身上:“混账东西!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私下行动胆敢瞒着我!”
宋珧好脾气的弯腰捡起木鱼,笑道:“母妃何必动怒,若是不瞒着您,这场戏如何做的这么像,如今儿臣替您扳倒了皇后和大殿下,也算功过相抵了吧。”
想起皇后那个老女人如今被囚了起来,嘉贵妃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可是一想到她被宋珧这畜生算计了,扳倒皇后和大殿下对他的利益更大,而她,如今被朝中那些老古董冠上了个妖妃的名号,嘉贵妃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去重重扇了宋珧一巴掌:“孽种,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再算计什么,别忘了你如今的尊荣是谁给你的,若是没有我,你这洗脚婢生的小杂种岂有在你父皇面前露脸的机会?你不过是宫里的一条狗罢了!”
“洗脚婢?”宋珧双眸逐渐泛红,突然伸出手来,用力的掐住了嘉贵妃细长的颈子:“母妃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出身?又比本宫的亲生娘亲高贵出多少?”
“宋珧!!你要造反是不是?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父皇你做了什么……唔!”
“我做过什么?你空口白牙,可有证据么?”宋珧仿佛再看一只蝼蚁一般,冷笑道:“我明面儿上唤你一声母妃,已是给足了你脸面,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如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他日的尊荣还要仰仗着我,日后若是再敢说出冒犯我的话,别怪儿臣以下犯上了!”
宋珧说罢,缓缓松开了手,嘉贵妃狼狈的跌在地上,震惊的看着宋珧。
她原以为,宋珧一自幼无母,苟且偷生这许多年,应该极好拿捏才是,然而如今,宋珧已经渐渐不受她的控制了。
从江月沉一口咬定毒是皇后下的开始,嘉贵妃便确定,那些僧人如今估计已经是宋珧的人了。
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要比她想象中可怕的多,早就超出了她的掌控,或者说,他这些年都是装的,他骨子里就是个过河拆桥,自私虚伪之人,嘉贵妃稍微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等宋珧他日真的继承大统,那她他日哪怕做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