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顾之衡站在朝堂之上的时候,众位大臣的目光,一时之间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原因无他,此次顾之衡前去楚国议和,却照旧是失败了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众位耳朵里面。
此时,想看顾之衡笑话的有之,为他担忧的有之,还有些坐观其变的,种种目光一时之间都聚焦在了顾之衡身上。顾之衡却好似没看见一般,统统置之不理。
瞧见顾之衡如此淡定的模样,众臣心中惊疑不定,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也愈发的复杂起来。而顾之衡应该心中早有定数,反倒是安宁极了,只静等着皇上到来。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皇上龙行虎步的来到了众人面前,威严在龙椅之上坐下,看着眼前的诸位大臣。
“众位爱卿。”皇上说道,“今日,朕想同你们说一个事情。想必众位爱卿也已得到了消息,此次吴王前去楚国议和,又是以失败告终。不知众位爱卿,对此有什么想法?”
还没等其他大臣开口,顾之衡便先一步站出身来,恭敬对着皇上行了一礼说道:“父皇。此次同楚国议和失败,并非儿臣不努力,而是另有其他缘由。”
昨日顾之衡在御书房拜见皇上的时候,便有过如此说辞。皇上本以为他是推脱之言,因此并没有听下去。
没想到,今日顾之衡在朝堂上,又是旧事重提。皇上心里头不耐烦的极了,偏偏周围这么多大臣看着,又不好贸然让顾之衡缄默不言。
一番思索过后,皇上颇为无奈的摆了摆手,吩咐道:“既然皇儿说另有缘由,那就好好的说道一番。若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朕可要拿你是问。”
听着皇上这么说着,顾之衡却丝毫不露怯,面上照旧是一番镇定之色:“回父皇的话。儿臣来到楚国之后,自然是同楚王细细商议了一番。其间虽产生过一些轻微的矛盾,却都已经被儿臣完善解决。只是有一个矛盾,无论儿臣如何努力,都是解决不了的。”
瞧见顾之衡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虽然皇上心中还是有诸多不满,此时也不由得提起了几分兴趣,饶有兴味地问道:“什么矛盾?”
皇上同顾之衡两人说话的时候,沈霍自然是站在一旁,安静听着。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眼下,两人言语中都没有提及他的名字,可沈霍心中就是有几份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预感不过是刚刚闪过,下一秒,沈霍边听得顾之衡说道:“若是说起这个矛盾的话,那就也要问问大哥了。”
一边说着,顾之衡的目光一边默不作声的转向了沈霍的方向,隐隐之中掺杂的几分恶毒的意味。
“在儿臣前去楚国的时候,得知楚王之所以不愿意议和,是因为……”顾之衡不急不忙,慢条斯理的说着,却是每一句都如同一根尖锐的刺一般,狠狠地插入沈霍的心里,“先前大哥出使楚国的时候,因着一些不应当做的事情,惹恼了楚王。因此,无论儿臣如何求情,楚王都是油盐不进。儿臣没了办法,无奈之下,这才回到了大周。”
顾之衡这话说的,不可不谓是十分巧妙。其言语之中,不仅是从头到尾,丝毫未提自己的错,还默不作声的将矛盾全部转向了沈霍身上。让沈霍一时之间,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
这个计谋,还是昨日何暖凉想出来的。顾之衡听了这计谋之后,觉得十分有道理,这才在今日朝堂之上,姑且一试。
果然如同两人预料的一样,顾之衡话音落下之后,众臣的目光,纷纷从顾之衡身上转移过去,聚焦在了沈霍身上。就连皇上,也转过头去看向了沈霍。
不仅如此,此时那些个支持顾之衡的大臣,也纷纷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顺势将所有的错栽在了沈霍头上。
只听的一个大臣也站出身来,对着皇上恭敬禀报:“皇上,依照臣下拙见,此次同楚国议和失败一事,着实是不能怪罪到吴王殿下身上。若不是因着先前太子殿下同楚王所起的矛盾,吴王殿下又怎会吃这么一个闭门羹。”
有了这么一位大臣作为先例,其他支持顾之衡的大臣也纷纷站出身来,所说的内容皆是大同小异,无非是言说议和失败一事,着实是不能怪罪在顾之衡身上,追根溯源,还是要问罪沈霍。
沈霍站在前方,听着身后诸位大臣的发言,只觉着一颗心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百口莫辩。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终究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沈霍微微张开的嘴,又紧闭上了。他垂下眸子,不再多言。
而听了一众大臣,以及顾之衡的发言之后,皇上仔细思索了一番,也觉得这一切是沈霍的错,若没有沈霍先前做的错事,此时的大周和楚国也不会针锋相对,反倒有可能重归于好。
这样思索着,皇上是越想越来气,索性看向了沈霍的方向:“皇儿。听着他们所言,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并无什么话想说。”沈霍微捶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叫旁人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情,“父皇若是想要责罚的话,就尽管责罚,儿臣绝无怨言。”
若说皇上先前的怒气还只有三分,